她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再為他泡上一杯茶香,這就像在反映兩人的個性差異,根本兜不攏、混不在一塊兒,即使兩人曾經愛得那麼濃烈也無濟於事。
「我決定把芝馨帶回日本。」角田敬之一出口就丟下一顆震撼彈。
她臉色丕變,手上的咖啡濺出汁液,她忙拿面紙擦拭一邊怒問他,「為什麼?!」
他抿唇道:「我去看過她公司,公司環境不錯,老闆人也好,但她的抗壓性不夠,遺失控對老闆大吼——」
「那、那應該是偶發事件。」趙曼玲有些心虛。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件事,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你,上次她回日本看我……」他面無表情的將女兒跟柯宸宇在大島保川後院做的丟臉事說出,見她一臉震愕,角田敬之頓時明白她足下知情的。「看來,她在你我的面前都在偽裝,她的行為早已脫序了。」他眸中燃起怒火。
「可是——你,等等,你確定她真的在跟柯宸宇做那件事?」她差點口吃,原來兩人都進展到那種程度了,女兒還說沒交往?!
「當然!」他怒道:「但一個連場合都分下清楚、也不懂得尊重我這個父親的男人,我才不允許他跟芝馨在一起,我要芝馨馬上跟他分手!」
她的表情也變得很差。「我明白了!原來都是你的關係,可你為什麼要阻礙女兒的幸福,他們明明那麼登對!」
「你看過他?」
「當然!」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意思是他們還在一起?!」他大為震怒。
「沒、沒有,你都說分手了,你說的話,女兒敢不聽嗎?」見他仍以懷疑且肅穆的眼神瞪著自己,趙曼玲被看得不自在,只好認了,「是,他們還在一起,那又如何?!我還要幫他們辦婚禮,你想怎麼樣?」
「該死的!我不准!」角田敬之怒聲咆哮。
「可惡!她是我生的!」她氣得也站起來怒吼。
他的雷吼聲再起,「沒有我你生得出來?!一定是你的縱容,女兒的言行舉止才會變得不規不炬,連點教養都沒有!如果她一直留在我身邊——」
「是,你厲害,但厲害的你到底了不瞭解我們的需要?在不在乎我們的想法?因為你,女兒得偷偷摸摸去讀她想念的警校,就連當女警也得瞞你這個父親,為了你來,她還得假裝去當個上班族,又得捨棄自己心愛的男人,你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資格當她的父親?!我請問你!」
沸騰的怒火將她的理智燒光光,氣得她連珠炮的說了一大串。
但話語一歇,理智也回籠了,她怔怔的瞪著臉色蒼白又冒著火氣的丈夫,嚇得跌回座位,撫著額頭。「完了!完了……」
「把他們兩個全給我叫過來!而你,也把話給我說清楚,一切的一切!」
趙曼玲一見他寒著臉、眼神又冷硬無比,她沒吭一聲的完全順從。
幾個小時後,角田芝馨跟柯宸宇各開一輛車來到了「夢之莊園」。
氣氛自然是凝滯的,因為趙曼玲已經告訴他們所有的事情,角田敬之全都知情了。
「我命令你跟我回日本去。」這是角田敬之說的第一句話,而從柯宸宇進到屋子開始,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不要,父親,我真的喜歡這份工作。」角田芝馨馬上否決了。
「角田——」
「你閉嘴!」他火冒三丈的打斷妻子的話再怒視著女兒,「你敢忤逆我?!」
「我只是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工作。」她悶悶的道。
「我看不是工作,是因為他吧!」他怒氣沖沖的瞪向已經恢復原貌的柯宸宇,「是他保證娶你?所以你有靠山,翅膀硬了,可以不聽我的話了?」
柯宸宇深吸一口氣,瞥向顯得無措的她。「我覺得是該把事情說清楚了。」
她聽懂他的意思,臉色一變。「不行!」
「你不說,我說。」
「不行,你根本不懂!」
「這個誤解不說開?難道真要我娶你?!」他神情乎靜的反問她。
她一臉尷尬。「當然不是!」
「是,你們都那麼親密了!」趙曼玲不同的意見也在同時響起。
「媽,拜託,情況夠混亂了!」她都快瘋了!
「那就給我說清楚!」角田敬之大聲咆哮。
角田芝馨一委屈,眼眶一紅,淚水立即滾落而下。
見狀,柯宸宇也知道她難以啟口,就把他們認為的「親密關係」的真實情形代為說出,只見趙曼玲聞言除了驚愕與生氣,又心疼女兒。
角田敬之原本並不相信,但看到女兒在妻子的懷中痛哭失聲,他傻了,呆了。
角田芝馨淚眼中,看到父親原本肅穆激憤的神情變得呆滯且有些崩潰,她好心疼、也好難過,但父親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激怒了她。
「你為什麼不說?!」
她含淚咬牙。「我怎麼說引他是你惟一僅存的朋友了,他一直一直在提醒我這一點,提醒我你有多寂寞,提醒我你總是一人呆坐、總是一人望著遠方,要是沒有了他,你就是一個孤獨老人了,一個守著傳統和服店的老人,一個很快就會被孤獨侵蝕而死的老人了!」
她哽咽哭泣。「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父親,請你改改脾氣吧,媽就是受不了你的脾氣才離開的,你不覺得你好孤單嗎?你真的快樂嗎?嗚嗚……」
看著女兒淚如雨下,角田敬之喉問泛酸,眼眶微紅。
「芝馨!什麼叫一直一直?你的意思是他不只一次對你……」趙曼玲敏感的注意到女兒的用詞。
她哽咽的點頭。「那也是我為什麼要去讀警校,我要保護我自己,我要把自己變得更強,雖然我變強了,強得可以保護自己了,可是他跟父親在一起,我強的那一面根本無法——我不可以……嗚嗚嗚……」
母女倆抱頭痛哭。
柯宸宇鎖眉看著這一幕:心中有感動、有悲憤,更有不捨。
角田敬之的眼睛也浮上淚水,他恨自己竟然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而狼人就是他此生惟一敬重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