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啼笑皆非的看著她那張侃侃而談的粉嫩櫻唇。
怎麼講得她好像是男人一樣?
衝刺事業?
女人跟人家衝刺什麼事業?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做個賢內助就好了,賺錢養家是男人的責任……慢著!
他忽然發現他無法接受一個工作狂當女伴,可是邵朵麗絕對不是個女強人、工作狂,她處處以他為重,時時需要他的關心呵護,她需要的愛情像片海洋一樣,為什麼他也無法跟她有個完美的結局?
「喂!」天微拍了拍出神的他。「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男人心裡在想什麼啊?女朋友不黏人不是比較好嗎?為什麼我們不對你們索命連環Call,你們反而渾身不自在,這究竟是什麼道理啊?」
什麼道理?
他無法確切地回答她,因為他截至目前為止的人生,只有邵朵麗一個女人,對於女人的心理,說實話,他從沒關心過。
在沒有來到米納島自我放逐之前,他是個事事要求精準,絕不浪費時間的男人,當他認定了一個女人,也認為她將是他一生的伴侶,他就認為自己不需要再去尋尋覓覓更適合自己的女人,因為那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所以他安心了,將時間全部投注在事業上,他的父親有四個兒子,他們各自擁有不同的母親,可想而知,豪門家族的內鬥有多麼激烈。
他冷酷、冷靜的性格就是在這種家庭環境之下造就而成的,他快、狠、準的決斷力也是在這環境下後天養成,他非如此不可,不然隨時有其他異母兄弟會追上來咬他一口。
他不喜歡這個環境,一點都不喜歡,他也希望將來讓他的妻小免於這場鬥爭之中,他甚至在法國鄉間買了一間古堡,婚後他要讓朵麗住在那裡,替他生兒育女,過著與世無爭的開心日子,而殺戮,由他一個人來面對就夠了。
他仍然需要繼續忙於工作之中,當他想他們的時候,他會乘坐私人飛機去看他們,他可以享有天倫之樂,也可以保護家人的安全,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邵朵麗的背叛,她的背叛破壞了這一切的規劃……
想到這裡,他的心緊緊一縮。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因為寂寞就背叛他?他從來沒有過別的女人,即使工作需要,他需要逢場作戲,但不管在肉體上還是感情上,他從來沒有背叛過她。
當她告訴他,她和那個劇場導演在一起時很快樂,她覺得擁有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時,他憤怒的想去殺了那個男人!
一個二流的劇場導演能給她什麼?他導的劇全都名不見經傳,他當然可以有很多時間陪她!
而她,難道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日以繼夜、那麼賣力的工作嗎?
他的祖父和父親都以著超乎尋常人的嚴厲眼光在評量著他們兄弟,他的母親早已失寵了,現在他父親的寵愛全在年紀最小的妻子身上,如果他表現不好,整個母系家族的人都要跟著他一起去喝西北風了。
這些情形她都知道,她卻還是選擇了讓他痛苦難堪,當他紅著怒目問她是否和已那個男人上床,她點頭時,他崩潰了。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些年來她只有他一個男人,他無法想像她在別的男人身下是什麼樣子,也無法忍受她被別的男人的髒手給碰了,他們再也無法回到最初,再也無法保持完美了……
「說啊!你回答我啊?你怎麼不回答我?沒話好說了喔……好吧,饒了你。」天微咯咯一笑,忽然站了起來,放肆地張開雙臂旋轉一圈。「好舒服哦!我要去游泳!」
他連忙拉住她。
這副樣子去游泳,不馬上變浮屍才怪。
「我想吃蛋糕!來人啊!服務生!拿蛋糕上來!」她又打了個酒嗝,逕自揮舞著手吩咐「服務生」。
「凌天微!」他好氣又好笑的制止發酒瘋的她。
「叫我幹麼?」她把粉臉湊到他面前,忽然放肆地伸出右手勾住他的頸子,連腿也半跨到了他身上,還不像話的吹響一記口哨,左手調情的摸了摸他正點的下巴,對他拋了記媚眼道:「帥哥,我們來跳舞吧!」
梵立瞠瞪著媚眼如絲的她,對自己居然對她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調情有反應感到不可思議。
「你在害羞嗎?帥哥?」她又大膽又柔媚的摸了摸他的胸膛,然後驚喜的發現——「哇靠!你的胸肌好結實,不錯、不錯,我喜歡有點肌肉的男人,軟趴趴的男人太娘了,你說是不是?」
他有種投身舞男界的錯覺,這個女人醉了與清醒時簡直判若兩人,她醉了之後,對每個男人都這麼失態嗎?
「來,帥哥,我們都是新時代的女性,跟我一起這樣唱吧,」天微拉著他狂轉圈圈,醉眸灑滿笑意,酒精在她體內發酵,櫻唇輕輕哼了起來,「我要對愛堅持半糖主義,永遠讓你覺得意猶未盡,若有似無的甜,才不會覺得膩,我要對愛堅持半糖主義,真心不用天天黏在一起,愛得來不易,要留一點空隙彼此才能呼吸……」
嗯,她歌喉不錯……不,那不是重點。
再怎麼樣,他也不可能是新時代的「女性」,太離譜了,這絕對會是他輩子碰到最離譜的一件事,絕對!
*** *** ***
該死!那見鬼的水果酒到底是加了什麼啊?
天微揉著鳴叫不已的太陽穴,真希望有顆止痛藥來幫助她度過退酒期,不然拿把鐵錘把她的腦袋敲開花也好。
她努力的回想,自己究竟是怎麼回到椰子屋來的,然而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是吳昭志把她抱回來的嗎7
不可能!
那傢伙陰險又狡猾,恨不得置她於死地,又怎麼可能會幫她呢?
那麼,是梵立嘍?
有可能,因為在婚宴上,她就是一直和他坐在一起的,她模模糊糊還有點印象,也有印象吳昭志和島民打成一片,至於後來……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