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嗆的女人呀!」
「隨你怎麼說,現在、目前、此時此刻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是你的員工、你也不是店裡的客人,請你往後退幾步吧!別擋了我的路。」她已戴上安全帽,急著回去洗澡、休息,更重要的是她得養足明天工作的體能。
「我們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他鞏靖東這輩子只有攆女人離開的份,還從來沒有被女人趕的經驗,更何況,他現在還不打算造就出第一次這種經驗。
「當然沒有。」
「那麼白天那個吻呢?」他充滿笑意的眼底掠過一道流燦的精光。
「有嗎?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老天!她都難堪死了,他還把這件事情拿出來講?
鞏靖東的唇角一抿,「你忘啦?是不是要我再做一次,你才會想起來?」
「你……你瘋了!」她被他這句話給赫然一驚。
然而還處於震驚中,根本來不及防範,她就已經被他拉到面前,再次狠狠吻住。
「你做什……唔……」李思芹完全沒有料到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膽敢在大馬路旁再次強吻她。
他的吻還是那樣霸氣、張狂,比白天那個吻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的腦袋完全無法思考……數秒過後,她終於氣喘吁吁地推開了他。
「你這是幹嘛?你再亂來我就去報警!」她踉蹌地退到機車旁,只差一點就要軟倒在地。
「你去呀!」他篤定她不敢似的挑眉一笑,「不過至少現在你不能否認我們之間有關係了吧?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初吻的擁有者。」
李思芹聞言再次狠狠的倒抽了口氣,「你……你怎麼會知道?」
「哈……」他扯開唇大笑,笑臉她那副錯愣的模樣,「因為白天那個吻,我可以從你的唇上感受到生澀和抖意,當然啦!現在也沒有多少進步就是。」
她握緊拳頭,狠狠的睇視著他。他這是什麼口氣?活像她長這麼大沒接過吻是件多麼可恥的事!
「別用這種惡狠狠的眼光看我,我只是好心——」
「去你的好心,你要是真好心的話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強吻我!告訴你,我不希罕你的錢,你也不需要用那種看不起我的眼神望著我,我才不屑呢!」將安全帽調整了下,她立刻坐上機車就要離開。
埂……埂……碰——
老天!該不會是天要絕她吧?來這裡之前機車還好好的,怎麼這下卻發也發不動?再回頭看看店裡,Coffee Shop已經熄了燈,珍妮姊應該早已經去休息了,那現在她該怎麼辦?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偏偏這個該死的男人還待在這裡看她出饃。
「不需要,你想要笑我就笑吧!」將機車架起,她捨棄電源發動,試著用腳踩發動看看。但是無論她怎麼用力踩,它還是發出那一陣陣「洩氣」的聲音。
「虧你跟了我這麼久,怎麼可以說罷工就罷工?」李思芹恨得咬牙切齒,竟開始對罷工的機車說起道理來。
鞏靖東眉一撩,索性雙臂抱胸地坐在另一輛機車上,打算看她要搞到幾點她才願意停止。
就這麼半小時過去了,李思芹已是汗流浹背、筋疲力竭,整個人也癱坐在機車上,無奈地與他對看,「喂!你還要留到幾點?」
「我說過,我可以送你回家。」
他臉上帶著笑意,一點兒都沒有顯現出不耐的神情,這不單讓李思芹覺得奇怪,連他自己都驚愕不已。想他向來最沒耐性的一件事就是面對女人,可今天他看她那副與機車做著困獸之鬥的模樣,不但不無聊,還覺得她挺有意思的。
「沒企圖?」她仔細探究著他的表情。
「你不收錢,我當然不會強迫你做那種事。」當他說「那種事」時,眼底所閃過的幾許弔詭笑痕,反倒讓她心頭一陣緊縮。
「那……那好吧!就麻煩你了。」她想對方可是報章雜誌上人稱女性頭號殺手的黃金單身漢,有多少女人趨之若騖,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為了她這個既沒外貌又沒身材的女人毀了一世英名吧!
「上車吧!」鞏靖東回到車邊,還極有紳士風度的為她開啟車門,送她上座。
李思芹望著他好一會兒才坐進車內,然後報出自己的住址。
鞏靖東撇撇嘴,不再說話地發動引擎,循著最靠近她住處的路徑開去,「你除了要繳房租、要吃飯之外,還要撲化什麼錢?」
「我?我還得給我外公生活費。」外公不習慣台北的生活,喜歡一個人住在台東養老,所以她每個月還得給外公一筆錢過生活。
「他沒跟你住在一起?」
「我從小在台東長大,外公是我唯一的親人,他早就習慣住在那裡的生活,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但我知道……他只是怕給我負擔。」她顯然有點感慨。「也還好他沒答應跟我一起住在台北。要不然讓他看見我現在的生活那麼拮据,一定會很傷心。」
「所以你今天拚命想進『鞏氏』工作,只是為了解除生活的困境?」他側頭望了她一 眼。
「我知道你覺得我很無賴,但是我已經欠房東好一陣子的房租了,我實在需要一份正式的工作。」她斂下眼,「當然,我知道我的做法不太對,可是——」
「你晚上在Coffee Shop打工有多少薪水?」沒等她把話說完,鞏靖東就又對她提出了新的疑問。
「那是算鐘點的,一小時八十元。不過這已經算是很高的價錢了,因為它晚上八點才營業,我只能做三小時,所以我必須……」李思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說下去,「對不起,我不該說這麼多,明天我還是會遞出辭呈的,你別擔心。」
「明天的事就等明天再說吧!」他微瞇起眸看著路況,不再跟她說話。
李思芹望著他深邃的側面線條,也靜默下來不再滔滔不絕。不知道是不是這種高級轎車坐起來太舒服,她竟然呵欠連連的直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