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她成為只能安分的皇后……作夢吧!在這種文明的世界裡,要她做個統領後宮的皇后,她倒不如單身一輩子。
自我意識過剩的超級大少爺,永遠以自我為中心:水遠只有他的想法才是正道,其他人的話不過都是個屁。她真是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因為他而感到傷神,甚至為他心痛。
簡直是在浪費她的生命、浪費她寶貴的淚水。
可惡,她竟然為了那種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小孩子而傷神,她簡直不能原諒自己。
可惡啊!果然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恨自己年少輕狂不經事,居然笨得想要用肉體換取想要的未來,孰知卻換來遍體鱗傷……
是老天在懲罰她藐視了藝術!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連我進來了都不知道?」
側臥的纖細身軀突地僵硬,全身的毛孔頓開,一陣涼意順著被他掀開的被角刺入骨髓裡。
瞪大眼呆愣了半晌之後,初梓璃驀地坐起身看向自個兒的房門。
「我明明鎖上門了,你是怎麼進來的?」他會穿牆術嗎?
「那種初級的喇叭鎖也能算是鎖嗎?」鍾離禁躺在她的身側以手支首,魅眸微抬,抹在唇角的笑分外挑釁。
她以為她不在她父母面前表明他的身份,他就不能拿她怎麼辦嗎?射將先射馬,她不說,難道他就不會說嗎?就算他不說,他也可以用行動證明一切,比如說摸黑進入她房間。
「你……車子就停在外頭,如果你方便的話,麻煩你趕緊開車下山好嗎?我不希望明天一早又鬧得滿城風雨,整個村莊的人都跑來我家看熱鬧。」她很想火力全開,逼他棄械投降,然而爸媽就睡在隔壁,再無奈她也要壓低嗓音免得驚動父母。
「看什麼熱鬧?」啐,鄉下地方就是這個樣子,不過……「你什麼時候會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我不在乎,但是我不想造成我父母的困擾。」她不禁沉吟了一聲。「以前我就是這個村裡的焦點,上大學時更是年年奪冠,茶餘飯後絕對不會錯過關於我的是非;而五年前當我從歐洲挫敗回來的時候,那時的討論更是如火如荼地展開,真實的、捏造的流言紛紛出籠,你知道我父母有多難受嗎?」
她沒興趣活在別人設下的框框裡,問題是,包裹在這個世俗牢籠裡的還有她的父母和手足,總不能因為她的率性而讓家人抬不起頭吧?
「所以說,如果你現在願意嫁給我的話,這些問題不都迎刃而解了?」他再次進行勸說,猶如他不屈不撓地併購其他企業。「我在社會上的地位有目共睹,倘若要拿出來擺著當門面也具有相當的份量,哪日若有人問起你爸媽說誰是他們的女婿,如果答案是我的話,那不是很有面子嗎?」
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到這一點?掐指算算,五根手指都數不完。
「你……你的價值觀有問題。」嫁給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不代表是幸福吧?
她可沒有愚蠢到跟那些婀娜多姿又艷光四射的年輕妹妹們爭寵,她沒力氣也沒體力、更沒興趣。
「這一點我們不是有共識了嗎?」他反倒感到疑惑了。「當初你不也說過,藝術要有財團作後盾,而財團也需要藝術輔助以美化形象?而最重要的一點,不管做任何事都得有財力作為後盾,要不然不管要做什麼都成就不了大事的。」
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只差沒有錄音存證。
「我……人都是會變的,對於用金錢所堆積出來的東西,看在現在的我的眼裡,一點都不穩固,我想要的不是那些……」算了,他這個人天生霸氣,不管跟他說什麼都是白費,反正他又不可能為了她而改變。
「那你現在想要的是什麼?」他挑眉問道。
「我要的是……」她一愣,隨即怒目瞪視著他。「關你屁事!你給我離開房間,不然……」
鍾離禁突地摀住她的嘴,把她拉進懷裡。
「噓,你這麼大聲嚷嚷,待會兒把你父母吵醒了我可不管。」他低低地笑著,用他向來勾魂的低嗄嗓音說著。
「你——」這算是威脅嗎?
「乖,早點睡吧。」他輕拍著她的背,嘴上揚著淡淡的笑,只是純粹很開心罷了,沒有什麼其他特殊的意義。
他覺得偶爾像這樣的相處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好。
他喜歡抱著她的感覺,喜歡就這樣擁著她,即使沒有肉體上的結合倒也無所謂,不過,當然不可能永遠都這樣;實際上,他相當貪戀她的體溫,甚至掛念著她的一切。
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即使是他最寵愛的一百零一號也一樣,這種喜歡的感覺……
鍾離禁驀地一愣。
「放開我,你回自己的房裡睡,不要待在我這裡,要是我媽明天一早看到的話……」她輕聲吼著,卻發覺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幹嘛,發現新大陸了嗎?用這種眼神看我,想嚇我啊?」
怪神經的,他是什麼時候開始讓人這麼摸不著頭緒的?
「睡吧!」他摟她入懷,卻拂不去心中找到答案的興奮。原來這種掛念是喜歡哩,他到今天才知道。
「別鬧了!」她用雙手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梓璃,我勸你不要把我的獠牙逼出來……我是不知道這種房子的隔音設備好不好,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測試一下?」他低嗄的嗓音霎時蘊藏著某種曖昧。
初梓璃聞言瞬地凍成人柱,動也不敢動,很可憐地偎在他的懷裡,側耳聽著他均勻有力的心跳,感覺像是一首可以發出共鳴的催眠曲。不行,她不能睡,要是讓老媽一早看見這個畫面,她就算跳進房子外面的湖也洗不清了……
哎呀呀,他到底又想搞什麼了,就算想要阻止她相親,也犯不著做到這種地步吧?他何必委屈他這黃金之軀呢?
她不懂,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