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兒說得很興奮,然而魏早苗卻一句也聽不下去,她的心已飛得很遠、很遠。
「我……我去看看。」沒再多想,早苗連擰開水龍頭沖沖手都忘了,一轉身,拔腿就往菲爾房間的方向跑。
「我聽說你回來了。」又忘了敲門,早苗突兀地推開房門闖進來。
但,很意外的,臥房裡居然沒人。
她的熱情和急切瞬間減了一半,垂頭喪氣地轉回身,舉步欲往外走,卻意外地對上了一同走來的二個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薇拉,然後是菲爾,他的旁邊是—個她沒見過的女人,兩人的動作雖沒特別親密,但不難看出他們互動愉快,彼此的臉上甚至還高掛著燦爛的笑容。
是薇拉最先發覺了早苗的存在。「嗨,早苗,好久不見了。」
偷偷睇了菲爾一眼,薇拉投給他一記幸災樂禍的笑。
「嗯,好久不見了。」早苗雖應聲,但亮盈盈的雙瞳並沒拉回,還落在菲爾身旁的女子身上。
滿滿的牢騷,從肚子裡一路堆,幾乎要堆到咽喉,也差點就要從嘴巴裡蹦跳出來。
現在站在菲爾身旁的女人,相信就是娜拉,果然如茱兒所形容,她有著一張明艷動人的臉蛋,金髮、碧眼,肌膚細膩而白皙。
不禁地,早苗的心裡泛開一波波的醋勁,妒意越來越明顯,明顯得連她自己都被嚇著。
娜拉是個天生的發光體,或許是因為長期站在舞台上的關係,她的巨星風采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與她相較,一向自信滿滿的早苗,自信心難免受挫,再也高傲不起來。
「嗨,菲爾,不介紹介紹?」發覺菲爾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拉走,娜拉推了推他的手肘,緊緊地攀著他的手臂,將漂亮動人的臉蛋倚在他的肩膀上。
菲爾將目光拉回,覷了她一眼,眼裡沒洩露太多的情緒,瞧不出他的心思,不過他倒是沒拒絕娜拉親暱的舉動。
「她是早苗,早苗·魏,是我的朋友魏先生的女兒,目前住在莊園裡,來幫忙,也是留在這裡學習的。」
他輕描淡寫地帶過,聽得早苗忿忿難平的想罵他。
就這麼簡單嗎?她僅僅只是他一個朋友的女兒這麼簡單嗎?
去他的朋友的女兒!
「原來是這樣。」娜拉笑著,臉上的笑容燦爛,但瞥落在早苗臉上的眼尾餘光,卻帶著莫測高深的銳芒。「也就是說,她是個下人嗎?」
下人!?這兩個宇像針一樣,螫得魏早苗渾身的神經一繃。
還沒達到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功力的她,臉色自然是沉了許多,又黑又臭又難看。
「是的,娜拉小姐,我是個下人沒錯,所以才會在聽到爵爺回來的消息後,趕快過來看看這裡有什麼需要我伺候的地方。」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要真讓她伺候,沒短命,恐怕也會少活好幾年吧!菲爾看著她,又看看一旁已忍俊不住掩著嘴偷笑的薇拉,歎了口氣,終於開門:
「我聽雷諾說,你今天在廚房裡忙了一天,也夠累的了,這裡就不用你來伺候,你去幫我把雷諾叫來就可以。」
說實在,他非常想她,想抱抱她、親親她,但沒想到小別之後首次見面,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一個早苗就夠讓他頭疼,偏偏現在又多了個娜拉。
「好啊!我還得感謝爵爺你對我們這些下人的關心,不愧是我們最好的主人,連在舟車勞頓之後,都還能先為我們設想。」
早苗的宇字句句都帶著酸味,彷彿打翻了陳年老醋,酸得不得了。
她也不想呀!小別之後,好不容易見面,她也想告訴他,對他的思念,無奈,他卻帶了個情婦回來。
她的思念算什麼?她的愛又算什麼?
「我去叫雷諾。」丟下最後一句話,早苗轉身就走。
「這……這算什麼?」她的態度自然是讓娜拉不高興了。
菲爾望著早苗的身影,一會兒後,眸光拉回來,略斂地瞪了下娜拉。「你是嫌天下不夠亂?還是戲演得不夠多?」
抽回手,他懶得再理她,轉身進房去。
「表哥、表哥。」被凶得莫名其妙,娜拉氣得跺腳,趕緊追了上去。
原來,娜拉是菲爾母親遠房親戚的女兒,也是他的表妹,當年剛踏人樂壇,為了炒作知名度,製造話題增加曝光機會,才會故意誤導媒體報導她是菲爾的情婦。
走道上很快安靜了下來,獨剩被遺忘了的薇拉。
「在未來的幾天裡,絕對會有好戲瞧。」不改一向幸災樂禍的習性,薇拉先往早苗消失的方向看了看,再瞧了瞧菲爾的臥房。
最後她決定轉身,選擇了早苗離去時的方向走。
「早苗、早苗。」以薇拉的腳長,要追上魏早苗一點都不難。
才下了樓梯,還沒來得及走出迴廊,早苗就讓薇拉給追上。
「薇拉……」她停下了腳步,才想起方才似乎漠視了她的存在。「對不起,薇拉,我方才似乎太……」太在意菲爾了!心裡、眼裡都只有他,所以才會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就轉身走掉。
「算了,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見面,你說,我是那種會計較這種小事的人嗎?」薇拉倒是挺豁達的。
早苗衝著她一笑。「你當然不是,想來想去,還是你最好。」撒嬌她一向會,尤其對象是長了她幾歲的薇拉。
對早苗來說,她是個很照顧她的姊姊,不管公事私事,只要是她會的,絕對全力相授。
「你知道就好。」薇拉的一手伸了過來,落在早苗的肩上。
她看著她,上上下下,眸光一陣搜尋後。「說真的,早苗,你……在跟菲爾嘔氣嗎?」
「誰會跟他嘔氣!」她就是嘴硬。「就算是要嘔氣,也還輪不到我,薇拉姊,你可別忘了,他是主人,而我……只、是、—、個、下、人!」
還說沒氣,誰信?
薇拉看著她笑笑,落在她一肩上的手又拍了拍。「不管怎麼樣,我都支持你,所以你可別鬥輸了「那個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