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秦仕爵扯了扯毫無波紋的笑,鬆開扣住她的手,任她氣呼呼地快步跑走,他一點都不在乎。
「謝謝你……」黎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顯然還驚魂未定。
不過,比起她所受到的驚嚇,他英雄救美的行徑更讓她心折,她的胸口至今仍小鹿亂撞。
現場有那麼多人在看好戲,卻只有他肯為她挺身而出,如果說這世界上真的有白馬王子,那麼就是他了……
「好好工作吧!」秦仕爵轉身,看到的就是她這副蒼白的臉色。
她看起來是那麼弱不禁風,卻那麼勇於捍衛自己的尊嚴,他感受到有一股震撼注入了他的心,他差點為她的反擊拍手叫好。
他要收回之前對她的想法了,她很有趣,也很特別!
他的心像是被她投下了一顆石子,在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濺起了一圈又一圈漣漪。
第二章
「快追!」
黎芹全力跑著,最後躲到了一處樓梯下,正當她以為自己逃過一劫時,一截沒藏好的裙角暴露了她的行蹤。
「找到你了!你以為躲起來就沒事了嗎?」一號大小姐雙手環胸道。
「你要是不馬上離開這棟別墅,我們就把你捉去餵魚!哼!敢招惹公主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二號大小姐囂張地道。
餵魚?她們是電影大白鯊看多了嗎?
「我才不要順你們的意!」黎芹自樓梯下冒出,撂下話之後拔腿就跑,爬上了二樓的樓梯。
天啊!她跑得好累,從六樓爬下來,再從一樓爬上去,真要她的命!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啊?自昨晚和那個叫什麼公主的鬧得不愉快後,今天一早起來就被這些公主的娘子軍團找碴,說什麼她要是沒有聽她們的命令辭掉這份工作,就要毀她的容。
她們是小學生嗎?搞欺負遊戲是小孩子才會玩的把戲,昨晚的事組長一句話也沒說,她們憑什麼要她辭職?
她是不可能因為她們的威脅而離開墾丁的,至少要撐到工作結束,賺飽小費,拿到薪水才能走,她絕不向惡勢力低頭!
「喂,你別跑!」
「不跑才怪!」黎芹雖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她的運動神經一直很不錯。
一口氣從二樓跑到五樓,她遠遠地把那些娘子軍團甩在後面,順便物色合適的躲藏地點,不料一分神,她整個人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抱入了一間房間內。
黎芹嚇得直想尖叫,卻被一雙大手搗住了唇,直到她看到了對方的面容,看到了他伸出食指置在唇上,要她安靜點,她才冷靜了下來。
但她始終沒辦法放輕鬆,她的神經依舊繃得緊緊的,不過,不是害怕他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而是怕被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真是鬼迷心竅了!居然為一個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臉紅心跳!
就算她對他多有好感,對她來說,他都只是個陌生人,而且她還被他唐突地拉進了房間,怎麼想他都像是別有企圖……
「她們走了。」秦仕爵聽到腳步聲飛快地經過,打開房門一瞧,解除警報。
聽他這麼一說,黎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為了救她才把她拖進房的,她真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謝謝你……」她不好意思地小小聲道。
秦仕爵沒有多問她被追逐的原因,像是早就掌握了她的一切,用好聽的嗓音問道:「你叫蕭真琴吧?」
黎芹熊熊忘了她現在的身份就是蕭真琴,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他是在叫她。
「喔,對……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我特地從你們組長那問來的,因為你是第一個敢違抗公主的女人,所以我對你這個女勇士很好奇。」秦仕爵揶揄道,提醒她昨晚精采的事件。
「昨晚的事就別提了,要不是你來救我,我恐怕就會被打了。」黎芹對他的恭維不僅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還忿忿地握緊了拳頭。
「我真的很不服氣,我是來打工的,可不是來當你們這些有錢人的沙包,任你們蹂躪到底的!拜託,這可是個人人平等的社會,我為什麼要怕那個叫公主的……呃……對不起!」
她在說什麼啊?差點忘了眼前這個也是「有錢人」,光看他不凡的氣勢、他身上穿的名牌子襯衫,還有他分配到的豪華房間,她就能想像他傲人的家世。
基本上,受到邀請的客人,都是大有來頭的,而且公主會那麼聽他的話放過她,他們的關係一定不淺!
「然後呢?」秦仕爵銜起了微笑。
「然後……我覺得,為了一個生日辦個七天六夜的派對,真的是很浪費錢!不如把這些錢拿去救濟貧困人家,還比較有意義!」黎芹雖然很尷尬,但既然他都自願當她的聽眾了,她不說下去,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
「嗯?」
見他似乎沒有很介意的樣子,黎芹豁出去了,乾脆把她想說的話一次說完。「你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或許都看不起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但在我看來,你們只是一群沒有人生目標,不懂得人間疾苦,比小老百姓更下階的人類罷了!」
「你既然討厭有錢人,為什麼還要來這棟別墅工作?」那不是很矛盾嗎?
「因為薪水高啊!比我在超市工作一小時七十元還好賺!」黎芹想都不想地說。「雖然說我很討厭派對這種場所,但我想只要抱持著堂堂正正的心,不管在哪裡工作都是一樣的吧!」說完,她羞怯地低下頭。她好像太多嘴了……
「對不起,我不該說一堆廢話的……」
「不,你的話很受用。」秦仕爵莞爾笑道,湛藍的眸因她炯炯發亮的眼及不卑不亢的態度,而溫柔了起來,對她的好感以從來沒有過的速度直速攀升,他突然很想多靠近她、瞭解她這個人。
她是個很有正義感的女人,也是第一個敢對他這麼說話的女人,不管她說得有多偏激,她就是吸引了他。
連她批評他所處的上流社會時,他也沒有絲毫怒氣,反而想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