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對啊,她不是在會場上嗎?
卯巧書又倏然坐起身子,感覺身上一陣冰涼,她向下一探,發覺身上不著寸縷,又看見他赤裸著胸膛躺在她身邊,連忙抓起被子遮掩,劈頭開罵:「戴緒允,你這個人太沒品了吧!」想不到他勾引不了她,居然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可惡,她非要挖他的眼、打斷他的腿不可。
「你忘了我們昨天晚上被人潑酒了嗎?」他輕柔地道,雙眼仍是緊盯著她裹著被子卻依舊玲瓏有致的身段。「你頭昏了,我抱你到休息室把濕掉的衣服脫下,誰知道你一沾上床便睡死了,所以我就放任你這樣睡到天亮。放心,我有穿褲子,你可以不用作太多不必要的聯想,況且我對暈死的女人也沒興趣。」
卯巧書瞇起水眸看著他套著長褲的腿,依舊不甚愉悅地把臉轉到一邊去。「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反正如果昨天晚上真發生了什麼事,我也會自己承擔,不會讓你難做人的,至於第二階段的計劃什麼時候要進行,記得告訴我,這樣我在工作上才能配合。」
他是剛剛才躺下的,誰知道他是不是起身穿褲子來著?不過算了,反正她好像也沒發生什麼事,身上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只是便宜了他的眼睛,讓她覺得自己有點吃虧。
對了,倩爾和可薇都在場,為什麼她們沒有幫她換衣服?
「何不假戲真做呢?」戴緒允一把再將她拉下。「一旦你當了我的妻子,絕對不會有人敢動你的。」
卯巧書捎在柔軟的枕頭上,斜眼睨著他。「我自己闖的禍我會自己負責,不需要別人替我承擔,而我更不會拿自己的婚姻當護身符,因為沒有感情作為基礎的婚姻是不會長久的,就算結了婚,一樣會離婚。我就想不通那群笨女人到底是在想什麼,明知道你跟她們不過是玩玩罷了,為何還這麼死心眼?」
一想到那個混蛋女人潑了她一身酒,她就氣得牙癢癢的。
「那是因為你沒有愛過人,或者是你忘了曾經愛過某個人。」他語重心長地道,大手橫過她的胸前。
「哼,我確實是沒有愛過人,但總比你濫情去傷人來得好吧?」她冷笑一聲,不忘移開他不安分的大手。「如果不是你,那群女人不會笨到那種地步,所以話說回來,她們有錯,你也脫離不了關係。」
說穿了,他今天會需要一個女人和他假結婚,就是因為他在外種下太多風流債,所以等著有人來幫他善後。
「那是因為我失去了我最心愛的女人,如果不靠一點體溫,教我如何度過每一個睡不著覺的夜晚?」他深情地訴說著,灼熱的氣息噴滿在她雪白的頸項上。
倘若他有罪,她便是主因,因為她無由離開,才會讓他在肉體感官的慾念裡墮落,如果她在他的身邊,他又怎麼會如此?
「那你就該去找一個有體溫的女人溫暖你啊!我是低血壓耶,體溫偏低,身上又沒有什麼脂肪,你肯定是找錯人了。」可惡,還來?她不想跟他計較,他倒是愈來愈得寸進尺了!才拎開他手,一隻腳又跨上來,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沒穿衣服啊?
她已經很努力地自持鎮靜了,再這樣玩弄她,小心她翻臉扁人。
「沒有,我要的就是你,就是因為你的冰冷,才會讓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宣洩一肚子的熱情。」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多作隱瞞了。「其實,假結婚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實際上,我是要你當我的妻子;要你住到我的住處,不過是想爭取兩個人相處的時間,等你日久生情罷了。」
不該在這時候開誠佈公的,但是他等不及了,等了兩年,他發覺自己的耐性早已被折磨得所剩無幾,再也無法等待了。
「嗄?」真的還是假的?
「依照我的算法,你也應該要對我有一點點的感覺才是。」他煞有其事地掐指算著,仿若自個兒真是個神算。
「你腦子有問題啊?你要算你自己的事,我是沒意見,但你想要算我的感情,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
他是神經病啊?她對他到底有沒有意思,難道她會不知道嗎?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她向來不會扭捏作態,更不可能把話擱在心底,要是她真不小心對他有一點點的心動,她一定會告訴他的。
卯巧書不再容忍他的放肆,抓開他的手推到一旁打算起身,可都還未坐穩身子,便又讓他給攬進懷裡,氣得她怒眼瞪他,一副想給他好看的嗔怒嬌樣。
「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戴緒允將她強壓在身下。
守了她一夜,也隱忍著自個兒的慾念一整夜,他始終像個吃齋念佛的和尚端坐在房裡一隅,就怕自個兒為了一時失控而鑄成大錯,而她倒是睡得挺優閒的,不但沒有半點知覺,似乎也感覺不到他的情意。
是他的方法用錯了嗎?但依他的估計,把她帶在自個兒身邊,讓她就近認識他,繼而生成印象是最快速的方法了。
他沒有時間再跟她耗上六個月,他已經找了她兩年了,耐性早就被磨光,能夠撐到現在沒有對她下手,他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出問題了。
也對,愛上她之後,他的腦子似乎真是出了問題。
向來為所欲為的他,因為她的存在而不敢造次,就怕她會更加遠離他。該死,就為了這麼一個女人,他幾乎把自己給徹底改變了,然而她卻一點也沒發覺,還以為他打一開始便是如此溫文有禮又耐性十足的傻子。
「感覺?欣賞是一種感覺、喜歡也是一種感覺,但至今我沒有感覺到什麼叫作愛的感覺,麻煩你再花點心思和時間勾引我,等到我被你勾起想愛的念頭時,別說是你主動,說不定到時候主動追著你跑的人是我。」感情這種事是很難說的,誰也沒辦法知道未來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