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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哦。」他輕應一聲。看到她那崇拜的表情,他心裡不是滋味,只是為什麼?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你呢?有兄弟姊妹嗎?」潔兒狀似不經意地提起。

  在維京號上抓人把柄,四處打聽八卦,她收集了不少有用的資訊,同時也聽到一些關於海彧的八卦消息。

  他是中國首富海立哲的庶出兒子,一出生就被送到英國,直到十八歲才回上海。

  為何一出生就被送出國?她聽過不下五種版本,因此她深知流言的以訛傳訛,不足以採信。

  她問這問題是無心的,她不知道自己誤觸了海彧的傷心處。他像是被人揍了一拳般,臉色陰沉難看,瞪著潔兒的眼充滿了痛楚與……怨恨。

  潔兒嚇了一跳,他那哀傷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她傷害他了嗎?

  「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嗎?」潔兒小心地問,「我只是問你的家人而已……」她不懂怎麼會踩到他的痛楚,看著他一臉受傷的表情,讓人好生心疼。

  「住口!」海彧壓抑自己到口的咆哮,恨恨地道:「才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來,怎麼,爬到我頭上了?搞清楚狀況!你憑什麼探問我的隱私?你膽敢再問一次,」他瞇起眼,恫嚇道:「我就把你丟進海裡餵魚!」

  他再次豎起全身的黥,不讓人接近。

  她低下頭來,悶悶地道:「對不起,我不會再過問了。」這回的道歉是真心誠意的。

  為什麼只要提起他的家人,他的反應就這麼猛烈?若不是真的受了傷,不會在她問起他的家人時就開始武裝起自己。

  每個人,都有一個不喜歡被人挖出來的深沉哀痛。

  她沒有辦法想像他到底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才會有今天這種陰陽怪氣的脾氣?

  頭一回,海彧沒有將她調的酒喝完,便怒氣沖沖地離去。

  潔兒皺起眉頭,想起他極力掩藏的受傷眼神,心,隱隱抽痛著。

  「你怎麼把老闆惹毛的?」經理Ray好奇地問,「很久沒見過老闆氣成這樣了,剛才你們不是還聊得很愉快?」在維京號上工作多年的人都知道,老闆轉性了,只有在跟潔兒說話的時候會放鬆,要不是最近有太多人工作上出問題,讓老闆頻頻發火,不然這陣子會是維京號下水航行以來最輕鬆的旅行了。

  「我只是問他有沒有兄弟姊妹而已……」她覺得自己被吼得很冤枉。

  Ray瞪大眼,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她,「潔兒,沒人告訴過你在老闆面前不能提到他家人的事嗎?」

  見她搖搖頭,Ray撫著額呻吟,「我的天!潔兒,你要記住,『家人』是老闆的地雷,你干萬不要去踩,明白嗎?」

  「明白。」嘴上說著明白,事實上呢?她沒事還是會去踩一下他的地雷,不然怎麼叫報復?

  誰教他要對她這麼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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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四點,Lounge Bar的酒保們下班了,潔兒穿上厚外套,搭著電梯來到一樓,走出大廳來到後甲板,習慣性的來這裡看一看一望無際的大海。

  今天的海況下佳,風大浪大,所車維京號下為這點小浪顛簸,仍穩穩的行駛在海平面上。

  走在空無一人的甲板上,潔兒小心翼翼,下讓猖狂的海風將自己吹倒,還要下時顧著遮去視線的頭髮,直至走到船尾——那裡,站著一個人。

  是海彧。

  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遇見他,畢竟在兩個小時前他們還鬧了不愉快,她沒辦法那麼有風度跟他裝沒事,可是要現在轉身就走嗎?

  潔兒想一想,實在沒必要為了他改變自己的習慣,待在這艘船上她已經夠委屈了,她才不要讓著他、哄著他!

  走到他身旁,她默默的扶著欄杆,看海、吹風。

  海彧只是分神瞄了她一眼,然後又回頭繼續抽著他的煙。

  在沉默了半小時後,她不禁以眼角餘光打量他。沒表情,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工作一個晚上,她已經累了,正想轉身離開回去休息時,他卻在此時開口。

  「我的存在對我父親來說,是一生的污點和陰影。」他悶悶的抽著煙,沉痛地訴說身世。「聽說我母親是家裡的幫傭,爬上我父親的床後才有了我,當時與我父親結縭多年的元配一直未有身孕,所以奶奶做主留下已懷有身孕的母親,沒多久,元配也傳出已有身孕的消息。我唯一的兄弟,同父異母的兄弟,與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是報應吧!我母親生下我就走了,我父親一天之內擁有了兩個兒子,喜不自勝的他,把所有的愛相關懷,給了比我晚出生四小時的弟弟,他的嫡子。

  「我一出生便被送到英國,沒有人來看過我,我一直以為每個人的生活都該跟我一樣,只有管家和保母,直到七歲上小學後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爸爸、媽媽這種名詞。」他自嘲地苦笑了下。

  潔兒被他親口說出的事實給嚇呆了,這跟她聽到的流言版本完全不一樣,大家都說他是野心份子,覬覦海家的財產,野心勃勃的開疆闢地,全為了要打下兄弟而做準備,流言對他的抨擊是一面倒,指責他的忘恩負義,但沒有人知道,他從小就是被遺棄的一方。

  流言,果然不足以採信!

  「保母哄著我、告訴我,只要我乖,而且認真讀書,我父親就會來看我,所以我拚了命的要做到最好。十八歲那年的跳級大學畢業,沒有人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畢業後我回到上海,回到那個稱之為家的地方……」

  他訕笑,「我從來沒在那個家生活過,能算是家嗎?然後我看見他,比我晚出生四小時,我同父異母的兄弟——海續哲,他的名字,是按族譜取的,看到他,再聽見他的名字,我就知道自己和他不一樣,他是一個在期望和愛中長大的孩子,但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對我冀予期望,我以為只要我做到最好,就會有人愛我……」他脆弱地道出心底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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