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一說完,就被賞了一記巴掌,那手勁之大,將她一掌打趴在地上。
耳根熱辣辣的,她知道自己臉上一定又被打出五指印,口中還嘗到濃濃的血腥味,伸手一摸,在唇邊摸到濕熱的液體,一看,竟是血!
從小到大,她沒有被父母打過,更別說還被打得流血。
「老子還沒跟你算帳,你還有膽說話?我瞧你是沒把我的話聽進耳朵裡,敬酒不吃吃罰酒。」占經理氣得七竅生煙,潔兒的「不聽話」把他惹毛了,打了一巴掌還不夠,還伸手抓她頭髮,硬把她拉起來。
她忍受不了這種痛楚,終於哭出聲了。
「哭啥?給我閉嘴!」古炫齊一手抓住她的頭髮,另一手準備再給她一巴掌。
「你那記巴掌敢揮下去試試看!」帶著忿怒的聲音自餐廳門口傳來,把眾人嚇了一跳,轉頭看去,所有人皆變了臉色。
尤其以古炫齊為最,他臉色蒼白,舉在半空中的手打也不是,放也不是。
是什麼人出現,讓氣焰囂張的古經理變了臉色?
她轉過頭,意外看見昨晚在甲板上一同吹海風的男人,不禁驚訝的瞪大了眼。
「是、是你……」她被打到連耳朵都還耳鳴不已,一說話就牽動臉頰的肌肉,痛得她連咬字都不標準。
他是誰啊?有什麼能耐可以壓下古經理的氣焰?
「給我放開她!」海彧忿怒地咆哮,見到被打得嘴角帶血的潔兒,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古炫齊沒見老闆這麼生氣過,嚇得立刻放開潔兒,他一鬆手,潔兒腳一軟便倒在地上。
「給我解釋清楚!」海彧強勢地要求。
古炫齊冷汗直流,不發一語。
怎麼會……讓老闆發現了呢?!這可怎麼辦才好?!
「老闆,這……」
老闆?!
潔兒聽見古經理這麼喊,這麼說來,他就是維京號那神秘的負責人——海彧?想不到他這麼年輕!
「潔兒!」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的成楠衝進餐廳,看見潔兒跌坐在地上,連忙衝過去把她扶起來,滿眼的擔憂。「你還好吧?天哪,你怎麼又被打了?還流血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又被打?」他聞言,眉頭打了十個結。「你常常被打,潔兒?」
潔兒抿唇不回答,撇過頭去。
在旁人看來,她是因為害怕而不敢說話,其實潔兒內心正飛快地思考著。
原來他就是這艘被人讚為「海上皇宮」的主人,那個傳說中不踏上陸地的男人,那不正是成楠說的,那個有足夠力量保護她的人嗎?
與他見過兩次面,對他印象還不錯,對女性的基本禮貌還有,而且她很肯定一件事——他對她有好感。
她何不利用這一點,讓他出面保護她呢?
有了他的保護,她便可以安心的等待爹地來接她,還可以在這段等待期間,策劃她的報復計劃。
古炫齊,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本小姐是要付出代價的!
「潔兒,老闆在問你話。」成楠緊張的推了推潔兒,要她趕快告狀討救兵。
「我……」她眼神閃爍,一臉滿是害怕神情。「我怕……」覷了一旁冷臉盯著她的海彧,那害怕防備的姿態,讓他皺起眉頭。
「你不是我的員工,說,你是怎麼上船的?」他咄咄逼人的質問。
「老闆,我向您報告——」古經理連忙插話,卻被他一口回絕。
「我沒讓你說話!」
潔兒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大家都以為她文弱好欺負,卻不知道她的心機有多深沉,她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將古經理打入十八層地獄。
「潔兒,你說!」海彧仍在盛怒中,但對她說話時,語氣就緩和許多。
她沒有馬上回答,先是猶豫地看著海彧,再望向身旁帶著鼓勵眼神的成楠,最後再害怕的看向古經理,須臾間便飛快的低下頭,纖細小手絞著旗袍裙擺,死命搖頭不願回答。
她的反應看在海彧眼底,又是一肚子的怒狂燒!
「古炫齊!」他連名帶姓的吼。「看來我給了你太多權利,因此我會好好想一想,你究竟適不適任經理這個職務。」
「老闆!」古炫齊欲解釋,但老闆完全不聽。
潔兒的計謀成功了,她將古炫齊推入地獄之中,瞄了眼如喪家之犬的古炫齊,這些天來的怨氣已消了大半,她猜想,他的經理之位過不了太久就會被撤換掉。
有時候不說話,反而是最好的回答。得到成果的潔兒一掃多日來的鬱悶。
「事……事情,是這樣的……」她斷斷續續的把她來到維京號的前因後果說出來,當然也包括加勢大介對她騷擾的那一段。
「你姓什麼?家住哪裡?」搞清楚她的來歷之後,海彧對她放下戒心,知道她不是什麼恐布份子,那就一切好辦了。
「西爾。」她回答。「我家在紐約。」
海彧挑了挑眉,「紐約西爾家?萊恩·西爾是你什麼人?」一臉的不置可否,半開玩笑的詢問。
「是我父親。」潔兒回答時直視他探究的雙眼,一臉的問心無愧。
但是他不相信,還嗤笑出聲,「潔兒,你顯然功課做的不足,萊恩·西爾對孩子的保護是出了名的,他不可能讓女兒離開紐約到外地念大學,還自己打工賺學費,何況你已上船五天,若你真是那連鎖飯店集團的千金,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風聲傳出來。」
她早就知道沒人會相信她的,畢竟她身上也沒有證件證明自己所說的話是真的。
父親會封鎖消息,自然是為了她的安全考量,要是她失蹤的消息傳了出去,一定會有歹徒尋線找來,所以爹地一定是和黑叔叔、李奧叔叔三個人暗地行動。
反正說了他也不信,那就隨他了!她也懶得多作解釋。
「我父親真的叫萊恩,西爾,你不信就算了。」
「既然你都上了船,我看到了上海後,我再安排你回美國,這段時間,你就在船上幫忙,我會支付你薪資的。」他見她沒反駁,想是她的謊言被他戳破才沒有辯解,頂多只是同名同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