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上下這時終於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並一致認為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怎麼說她都是個花樣年華的大姑娘,成天武刀弄劍的實在不妥。
正巧這次司徒家要送茶,袁家人認為這次的工作既簡單無聊,又很安全,就把原本要派出去當司徒清依保鏢的哥哥換掉,派了袁雪墨上陣。
大家會這麼指派,無非是想叫袁雪墨認清現實,因為押鏢、保鏢這類的工作其實再無聊不過,家裡人是希望她別再幻想會有什麼像說書人講的土匪劫官銀、大俠退盜賊之類的事,最好快快認清現實,然後認命嫁人去!
「總之,我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個性,所以弄得爹和哥哥們都很煩惱……」歎了口氣,袁雪墨看看司徒清依,然後身子一倒,往他身上賴去,「唉!如果我像姊姊這樣,他們一定很開心吧?因為你個性不但穩重又溫柔……」
袁雪墨在司徒清依身邊轉來轉去,磨蹭了好半天,活像是在對姊姊撒嬌。
以往司徒清依應該會感到很高興,面對美人主動靠近,必定伸手摟抱、絕不放過任何可以吃豆腐的機會,但是現在……
他剛才快被那把大刀嚇死了,哪來的勇氣去碰袁雪墨啊!
他可不希望因為貪圖這段進京路途上的享樂,弄得自己日後被袁雪墨追殺。
所以對於袁雪墨現在依偎在他身邊的舉動,他真是有苦難言。
推開她嘛,實在沒理由;不推開她嘛,他又被她勾得心癢癢,簡直是痛苦得不得了!
要碰嘛,怕被砍;不碰嘛,袁雪墨又惹得他慾火難耐!
唉!這就叫作自作自受吧?若是他肯定的說清楚自己是個大男人,那也不會弄到現在這種進退不得的境況。
「墨、墨兒,我看……我先出去散個步,你洗個澡吧。」
為了避免自己抵擋不住美人的誘惑,司徒清依只得從床邊站了起來,他決定出門吹吹風,讓自己清醒一點,不然孤男寡女同處一張床上,他可沒把握自己可以忍耐到天亮。
反正他這趟來不過是送茶罷了,什麼危險都沒有,所以散個步、逛逛大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咦?姊姊要出去啊?但是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還是我陪你去吧!」袁雪墨見司徒清依打算離開,連忙跟著起身。
她可是保鏢,怎麼可以放著司徒清依一個人出門?
「沒關係,我只是去樓下叫他們準備晚膳,因為我擔心他們準備的我吃不慣,所以你先洗澡吧,我去看看,等會兒就上來。」司徒清依隨口胡謅個理由,便匆匆開溜。
開什麼玩笑!他就是為了冷靜才一個人出門遛達,萬一她又跟著,豈不是永不得安寧!
走了幾步,見袁雪墨留在房裡沒跟上來,司徒清依總算是鬆了口氣,他踱步下樓,決定到街上找些新鮮好玩的,讓自己的腦子裡別再想著袁雪墨的身影。
*** *** ***
「姊姊,你昨天沒睡好嗎?怎麼一臉沒精神?」
一大早,袁雪墨在床上滾來滾去,然後才睜開眼尋找司徒清依的身影,因為她昨晚洗過澡後就累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連要確認司徒清依安全回來沒有都忘得一乾二淨。
也因此,她根本不知道司徒清依其實幾乎一晚沒睡。
「我還好……」司徒清依張著差點出現黑眼圈的酸澀眸子,一臉疲憊地半趴在桌上。
昨天他回來後就看見袁雪墨趴睡在床上,房裡還透著淡淡的香味,毫無防備的樣子讓他差點失去理智,一口把她給吞了。
可是一看到袁雪墨放在枕邊的那把大刀,司徒清依的邪念立刻又縮了回去,甚至消失得一乾二淨。
為了不讓自己一時衝動犯下足以惹來殺身之禍的麻煩,他只好乖乖地呆坐在椅子上趴睡,不然他若是真的不知死活地爬上床,日後被袁雪墨追究起來,難保她不會大發雷霆,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但是向來養尊處優的他怎麼可能習慣冷硬的桌椅當床鋪?
所以想當然耳,他這一整晚睡得極不安穩,甚至可說是一夜無眠。
「我看姊姊是太早起床了,所以才會這麼沒精神。」袁雪墨因為一睜開眼就看到司徒清依坐在椅子上,還以為司徒清依是太早起來,才會一副愛困的模樣。
「也可以這麼說吧……」司徒清依再度打個了呵欠,其實他現在巴不得叫掌櫃再給他一間房,讓他好好睡一覺。
「姊姊,你不是說不用太趕著進京嗎?而且前陣子你趕路趕得這麼累,所以應該多躺一下才是。」袁雪墨翻身下床,走到桌邊拉著司徒清依笑道:「如果是因為我睡相太差,害你睡不著的話,那我現在去叫人準備早膳,你就先睡一下,這樣好不好?」
「這個……」司徒清依是很想點頭,不過想到自己若是睡著了,不知道會不會不小心說出什麼洩露身份的夢話來,所以還是搖頭拒絕。「沒關係,你去讓人準備早膳吧,我們吃一吃好上路。」
他一夜沒睡,多少是在打算日後該怎麼跟袁雪墨相處。
在袁雪墨已自顧自的認定他是女人的情況下,他再怎麼辯解似乎都不會有太大的幫助;再加上他之前一時不察,對著袁雪墨又摟又抱又摸的,甚至還與她共處一間房,這些罪名她若是追究起來,他一定小命不保。
為了安全起見,他暗暗下了決定,以後絕不再跟袁雪墨同房;因為那簡直是自找死路。
「這樣啊……」袁雪墨有些擔心的往司徒清依湊近了點,甚至捧起她的臉,用自己的額頭貼著她的。
因為不論她怎麼瞧、怎麼看,都總覺得今天的司徒清依怪怪的,不但沒什麼精神,就連講話都有氣無力;在這種情況下,袁雪墨只想得到司徒清依可能是染了風寒,所以決定替她量一下體溫,倘若司徒清依真的病了,她也好早些請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