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呀!」
長孫靖抓住她纖細的肩,突聞門外傳來聲響。
「長孫公子,老爺要你帶著丹楓小姐到大廳說個分明。」武修聖站在門外恭敬地說道。
「狗奴才,這裡豈有你說話的份!」
長孫靖按捺不住奔騰的狂焰怒火,猛地暴喝出聲,凌厲的掌勁隔空打中門外的武修聖。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武大哥?」尹丹楓清麗的小臉上佈滿痛楚。
「武大哥?」他輕蔑地笑了笑,猛地俯近她。「他是你的武大哥,可不是我的武大哥,在我的眼裡,他不過是個奴才,一個連替我備馬的奴才都不如的狗奴才!」
尹丹楓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森寒的臉色。
「我不會把你讓給他的!」
他不原諒武修聖這卑鄙的小人,心裡明明有另一個女人的身影,卻又擾亂了楓兒的心!
???
待長孫靖帶著滿臉怒容來到大廳時,季坤輔早已坐不住地在大廳中走來走去。
「不知季老爺有何要事?」他冷冽而淡漠地說著,連一般的客套都免了,他桀騖不馴的眼眸橫掃過大廳上的季坤輔與季丹榛,當然還有一旁的武修聖。
「賢侄,老夫想問你,你身旁這位侍童可真是女扮男裝?」季坤輔的眼眸直瞟向他身旁的尹丹楓。
「是女扮男裝又如何?」他邪佞地笑著。
「她的肩上是否有個巴掌大的胎記,就像是楓葉似的?」季坤輔嚥了嚥口水,執意問著。
長孫靖無謂地挑了挑眉,反倒是他身旁的尹丹楓震愕得說不出話,只能瞪大水靈靈的眸子看著一臉急切的季坤輔,不懂他為何會這麼問。
倘若他已知道她是尹丹楓,也是武大哥欲過門的媳婦,她可是一點也不覺奇怪;但他卻知道她的肩上有胎記,該不會是武大哥告訴他的吧?
「你怎麼會知道?」尹丹楓小心翼翼地問。
「你是楓兒?」
季坤輔雙手顫抖地探向她,卻被她一個閃身給躲過。
「你要做什麼?」她睨著他。
即使她是遲了點到徐州,即使她是女扮男裝被識破,季老爺也犯不著這麼待她,不是嗎?
「我是你爹呀,楓兒。」季坤輔喊道,聲音抖顫而破碎,臉上老淚縱橫。
尹丹楓惶懼地瞪視著他,隨即又看向長孫靖,卻發現他的眼一直盯著季丹榛,壓根兒沒瞧向她。她的心驀地一疼,身子隨之一軟,在欲倒向地板時,被他有力的臂膀摟住,打橫抱起到大廳的椅子上坐著。
她情難自抑地瞅著他溫柔卻又冷漠的俊臉,心不由得一沉。
「喊聲爹吧,他等你這一句話等了很久。」長孫靖坐在她身邊,雙眸淡漠地直視著前方。
「可我不認識他呀!」
「若你不是他的女兒,他又怎會執意要你嫁入季府?」長孫靖撇了撇唇。「他不過是弄個名目要你回到他的身邊罷了。」
「可……」
怎麼會有這種事?雖然在她還小的時候,她總是抱怨著爹待她和娘不好,總是不斷祈求上蒼給她一個新的爹,但……她不是真的要一個新的爹。
「楓兒,當年爹與你娘有了你,卻因為你大娘從中作梗,將你娘許配給長工,並要那長工將你娘還有你帶離徐州。在你大娘過世後,我好不容易才查到你的下落,想盡辦法要將你帶回季府,遂……」季坤輔說得老淚縱橫,令人動容。
「但是……」尹丹楓只覺得喉頭乾澀。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今她無法相信娘竟是……難怪爹對她和娘總是難以和顏悅色,總是森冷著一張臉。
「楓兒,爹一直在等你回來,爹等這一天等得好苦。爹在宅子裡種了楓樹藉以想念你,現下總算是盼到你回來。」
「季老爺,楓兒不會回季府的。」長孫靖冷淡地道。「她將要跟我回洛陽,這兒不會是她的歸宿。」
「賢侄,你的意思是……」季坤輔微愣地問道。
「我正式向岳父大人提親,迎娶尹丹楓入我長孫門。」長孫靖挑眉看著他。
「你!」
「我相信岳父大人必定知曉我與楓兒之間的關係,倘若她不嫁我,還能嫁與誰呢?」長孫靖傲慢地說著。
「不,修聖願意不計較楓兒的清白娶她。」季坤輔頓了頓,「我等這失散的女兒已經等了好多年,我絕不會再讓她離開我的身邊。」
「季老爺既然知道晚輩是為了爺爺所尋的媳婦兒而來,而楓兒正是爺爺命人畫下的姑娘,還望季老爺成全。」
長孫靖沉下臉,殺氣頓生。
他想把楓兒嫁與武修聖的話,可別怪他把整個季府都給掀了。
在他身旁的尹丹楓身子戰慄不已。原來他要她、堅持要娶她,全都是為了他的畫中美人!
「榛兒與楓兒有幾分相似,說不定長孫公子可以……」季坤輔仍是執意要將尹丹楓留在身邊,不惜捨棄季丹榛的幸福。
「你這個老糊塗,為了要將楓兒留在身邊,不惜賠上丹榛的幸福是嗎?」長孫靖怒極,一掌拍向身旁的長腳茶几,茶几頓成飛屑。
「你……」
「你自個兒瞧清楚,難道你不知道丹榛愛的人是武修聖,而武修聖喜愛的人亦是丹榛嗎?」
倘若今天這事兒與他無關,他才懶得管這雜事,不管這對鴛鴦是否會被打散!
「你說他們……」季坤輔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自個兒的女兒,瞧見她一臉的埋怨、一臉的悲切。
武修聖愧疚地下眼,不敢看向待他極好的老爺,只覺得自己愛上小姐實是大逆不道。
「季老爺,你若是硬要將楓兒留在身邊,可會拆散兩對佳偶,你可知否?」長孫靖額上青筋暴凸,雙眸邪如鬼炬。
「但是……」
「若是季老爺不點頭,執意將丹榛嫁給晚輩,晚輩倒也有另一個方法。」
「什麼法子?」
「晚輩可以先娶丹榛姑娘,再將她讓給武修聖。」長孫靖氣勢凌人,雙眸詭邪駭人。「楓兒我是娶定了,我一定會娶她回府。」
季坤輔一聽,老邁的身子微微一斜,險些站不住腳,眼眸掃向他的女兒季丹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