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靜默用膳的曹紫韻,原是要出言反諷,可嬌軟的嗓音一出,卻令人感受不到她語氣中的嘲諷,反倒被她嬌軟如綿的語調所吸引。
東方傲黑眸如炬的凝視著她,眸底掠過一抹讚賞。他自是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嘲諷,可令他玩味的是她毫無氣勢的嬌軟嗓音。
眼前的女子是個柔美聰慧的佳人,她恬靜的氣質,和言語間的聰穎,讓人不由自主地深受吸引,與他身旁試圖引誘他的女人一比,可說是天壤之別,相信在未來查明兩人的真假身份時,不會太無趣。他私心裡希望在真相大白時,他不會對她失望才好。
「曹姑娘,妳所說的可是兩回事。畢竟和單純受需要幫助的百姓一比,妳們之中卻有個包藏禍心、別具企圖混進我東方府的假冒者。試問若是曹姑娘妳,難道能不防嗎?」
「即使如此,可我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能做出多大的傷人之事,二少爺是否太多慮了?」
話題一開,為了不想終日被困在東方府內,她有權利為自己爭取未來的自由。
「人心難測,請恕我不得不防。」
東方傲沒料到和她談話竟是這麼有趣,讓他一時忘了這兩人中有一個是冒充他未婚妻的冒牌貨,而另一名他真正的未婚妻,也同樣地令他頭痛。注視她的目光中有抹深思。
見他無意再多談,曹紫韻也只能作罷了,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坐於一旁的李綵鳳見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微斂的雙眼裡隱含妒意。
*** *** ***
「站住!」
用完午膳,離開偏廳,在回客院的途中,李綵鳳見四下無人,嬌喝前方那抹纖細身影。
「有什麼事嗎?李姑娘。」
曹紫韻停住腳步,回首的同時,柔美的臉上掛著一抹輕盈淺笑。
「我警告妳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想勾引東方傲,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李綵鳳語出威脅。對於東方府二少夫人的位置,她是勢在必得,容不得任何人阻撓。
「我不懂妳的意思。我又要認清自己什麼身份?」
曹紫韻無奈地輕歎了口氣,可以想像在事情還未查明之前,她日後還得繼續面對這種威脅。
「妳少在那邊裝傻!妳這個冒牌貨,我勸妳最好自己去向東方傲自首,否則我怕東窗事發那天,到時妳被送去官府可就難看了。」
李綵鳳一再咄咄逼人,嚷聲警告的話語,讓一向好脾氣的曹紫韻終是忍不住動怒了。
「李姑娘,我說過誰真誰假,我們各自心裡有數。方才妳所說的話,也正是我想告訴妳的,我勸妳好自為之。」
她性子向來溫婉,不愛與人爭,可面對嬌蠻的李綵鳳,若是她一再退忍,只怕反倒姑息了她。
原本這樁婚事在一開始含冤時,她就沒打算多作解釋,只因她一心想解除婚約,所以在發覺遭人頂冒時,她反倒鬆了口氣;可現在她無法離開東方府,又面對蠻橫找碴的李綵鳳,她的想法變了。現在她願意等,等真相大白那日,她再堂堂正正的離開。
「妳……既然如此,那我們走著瞧!」
李綵鳳狠瞪她一眼,繞過她,悻悻然離去。
望著她忿然離去的背影,曹紫韻突然覺得有種荒謬的感覺,最有資格威脅恐嚇的人該是她,可現在她卻反被人刁難,不禁搖頭苦笑。
「這個李姑娘還真是凶悍得可以了。」
驀地,傳來一道清脆的嗓音,緊接著從假山後走出一抹纖柔身影來。
「少夫人。」
曹紫韻驚訝地望著突然冒出來的人。駱冰兒是什麼時候在那兒的?怎麼她們都沒有察覺到?
駱冰兒方才經過這,故意隱身於假山後,就是想聽聽兩人的對話,看是否可以從中發覺兩人的真假。要知道,現在府裡的賭注已經愈演愈烈了,大伙都在賭誰才是真正的東方府未來的二少夫人,為免押錯銀兩,她可是特地前來觀察兩人的。
沒想到反倒讓她發覺李綵鳳的蠻橫,現在她可是由衷希望她不是東方傲真正的未婚妻,不然她十分懷疑,東方傲是否能忍受得了她。
「曹姑娘,妳還真是好脾氣,要換成是我,哪容得人在我面前大小聲呀。」
她可是從頭到尾目睹兩人的對話,雖然還沒能聽出到底誰最有嫌疑,聽到最後,連她都糊塗了,最終的印象只記得李綵鳳明顯的一再欺侮曹紫韻。
「少夫人可真愛說笑,試問又有幾人敢對少夫人大小聲呢?」
曹紫韻被她的話給逗笑了,眼前的駱冰兒性子倒是直率得很,與她相處十分愉快。她想,或許兩人可以成為朋友的。
「呃,妳說的也對,就連東方凌也很少對我凶。」除非是她玩得太過分了。
駱冰兒愣了下,笑開了嬌顏,一臉贊同,心下對她的聰慧不由得心生好感。
「如果少夫人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先回客院了。」
出來這麼久了,她怕秋雨久不見她回去會擔心的。
「別這麼急著回去噥,反正妳也要在東方府待一段時間,不妨就由我帶著妳四處走走吧。」
她可是第一眼就喜歡上柔美溫婉的她,管她是否是冒牌的,眼下她只想盡地主之誼,介紹東方府讓她認識。
「這……那就有勞少夫人了。」她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 *** ***
「小姐!妳怎麼還有心情在這作畫?!」
秋雨匆忙從外走回,一踏入她們暫住的西廂房,即見到曹紫韻專注於手上的畫紙,忍不住大呼小叫起來。
秀眉微擰,輕歎了口氣。「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個李綵鳳整日都去纏著二少爺,已經有好幾天了。小姐,妳怎麼還有心情在這作畫!」
秋雨還在奇怪,為何這幾天沒見到那對主僕前來找麻煩,沒想到李綵鳳手腕竟那麼高明,對著東方傲死纏爛打,這樣下去怎麼得了!萬一東方傲喜歡上她,那小姐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