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乞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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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不談這些,光是她內心裡對他的隱瞞,便常常令她良心不安,心裡頭疼痛難受。

  今日她決定要告訴他,告訴他她原是女兒身,不管他會如何待她,只求最基本的心安。

  解下髮髻,卸下最後一件衣物,全身只著一件褻褲,木子宸躡手躡腳地滑入池子裡,徐徐地滑到石泱漭的身邊。

  「大人……」木子宸不懂男女之情,不瞭解在世俗之中,她現下的行為是如何的驚世駭俗。

  石泱漭抬起眼,驀地一愣,這……

  她是……她是木子宸嗎?原來她果真是個女嬌娘!

  瞧她正以那出水芙蓉之姿,沉魚落雁之貌,誘惑著他破碎的靈魂,粉碎著他殘存的理智,逐一吞噬著他瀕臨崩潰的信念。

  不敢置信!

  昔日五台寺前那位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小乞兒,是面前如此無雙無儔,絕美煞人的美嬌娘!

  那一雙星眸含柔帶媚,那一對細柳眉華岸傲然,那不點而艷的朱唇,誘人心魂,而那一頭烏黑雲發,直像是雲瀑飛掠;那雪脂凝膚白裡透紅,在那滑膩的頸子上,還懸著一塊玉珮。

  真的是她,如此熟悉又陌生。

  「大人,子宸這樣好不好看?」狗子說她長得俏,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她可以保證自己絕對不醜。

  石泱漭轉了轉眼。「好看。」他強迫自己趕緊將眼神調至別處,不容自己屈於她的美色。

  他的心合該是要以國事為重,不何此時的他,卻為了她的粉顏一笑,而撥動沉寂多年的心弦?

  看著她帶笑的眼眸,他不禁自問:她既是個女人,何以如此大膽直視他未著寸褸的身體?

  先不論這些,她終於遂他所願,成為了女人,可她是個可以和他相伴一生的女人嗎?她是如此的可人,如此恣意地在他的面前綻放丰采,恣肆地奪走他堅不可摧的意志,他……幾乎要臣服於她了……

  如此的國色之姿、天香之態,是他見過最為眩目的女人,可……也許她也會成為另一個她……

  「你是在誘惑本官嗎?知道本官久未沾女色,你是自願來服侍本官的嗎?」他驀地想通這所有的一切。她或許便是為了地位、名聲,才如此地待他,才如此地接近他。

  其實他明白,木子宸不會是這樣的人,而他也是因為如此才帶她回府的,不是嗎?可他痛恨女人,更加痛恨美麗的女子;因為那一個她,她撤掉所有的女侍、小妾,因為那一個她,他才會血染石府!

  「大人?」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懂呀。

  木子宸輕輕地移向他的身邊,想要看清他的臉,更想要聽清楚他所說的話。

  「蕩婦!」她的手才剛觸近他的身邊,他便感覺渾身一顫,愣了半晌,他滿臉厭惡地甩掉她的手。

  「子宸哪裡做錯了?」蕩婦」這不是罵人的話嗎?可……是什麼意思呢?早知道她就多聽嬤嬤的話,多學點字。

  「你赤身露體來到本官的面前,所求為何?」石泱漭一雙黑幽幽的眸子直盯著她的眼。

  他不想這麼說,可若不如此,只怕他會在不知不覺中要了她的身。

  她不是蕩婦,她只是不懂男女情事。是的,光是看著她清澈剔亮的眼眸,他便瞭解了。

  「我只是……」只是想告訴他,她原為女兒身,想告訴他,她這些年來的遭遇,想告訴他,她是相信他的。

  她知道,他不會是嬤嬤口中所說的那種人,可這情況下……要她如何開口,要她如何開口?

  「想成為本官的妾,或是本官的妻?」石泱漭的雙眸微瞇,冷淡的語氣化為針尖,穿過木子宸的身子,狠狠地插入她的心。

  他說什麼,他現在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妻?妾?她從沒想過他已成親,更沒想過他的身邊有妻有妾,她只是覺得他好,所以她才……

  他好?

  木子宸不禁疑惑了,只為了這一點,她便告訴他這個她已守十六年的秘密;狗子待她極好,為什麼她還是不願將這些話告知他呢?

  她不懂,現下的心裡頭酸楚得緊、疼痛不堪,這是怎地一番滋味?

  「大人討厭子宸嗎?」此刻她只想知道,他對她是如何的想法。

  「哼!」石泱漭不作回答,逕自走上池邊,穿上衣物,冷漠地離去。

  與其說是厭惡她,不如說是——怕她!

  面對他無情的轉身,木子宸霎時心痛得無以復加,覺得心底有一股不容忽視的酸楚,在他轉身離去時油然而生。

  她不懂,她是真的相信他的為人,為何他會如此地對待她?更不懂,自個兒的雙眼怎會如此的濕濡刺痛?

  她原是想同他坦白一切,他何須落荒而逃?是她醜嗎?可狗子總說她是美的,是狗子欺騙她嗎?

  木子宸突然雙腿一軟,讓身子滑至水池底。

  擅泳技、諳水性的她任身子在池子裡浸泡,她是溺不死的,可天曉得,現下的她多想就此淹死!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不明白,為何他的冷淡令她覺得痛苦極了?

  眼中滲出的淚水,滴滴滴入池子裡,硬是在她的心裡盪開圈圈不解的漣漪……

  她不懂呀,真的不懂!

  第六章

  一連數日,不論木子宸如何提早起床,亦或是徹底守夜,她總是遇不上石泱漭的人。

  若不是常聽及管家爺爺提起他最近的近況,她還當他失蹤了。

  不管那一日他轉身而去的用意究竟為何,橫豎她是一定要找他說個明白。

  她一定要將內心的話說清楚,絕對不容許自己像個傻子般,獨自在一旁心疼。

  說穿了,儘管她真是心疼而死,想必對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她又何苦如此地糟蹋自己呢?

  聽及管家說他國事繁忙,遂今兒個早上,她便守在襛潮閣的書房裡,她是守株待兔,非等到他不可。

  可她左等右等,都過了晌午,依舊等不他的人,不覺有些許的失望,還帶著些許的忿忿不平。

  他是擺明了逃避她了?

  不懂那時的他,眼中為何會露出一閃而逝的憎惡?想同他問個清楚,他竟連個讓她詢問的機會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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