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愛上四爺……而且是比喜歡還鄉很多的『愛』?」稻花只覺得眼前忽然冒出一堆滿天旋轉的星星,攪得她頭昏眼花差點站不住腳。
她怎麼可能會愛上四爺……她真的會像堡主愛融雪夫人那樣的愛四爺嗎?
但四爺每次說要上青樓或是出門找姑娘談心時,她就忽然胸口悶痛,急著想找東西塞進嘴裡的原因又是什麼?
完了,她真的弄下懂……頭好痛!
「想不通是吧?直接進去看看就會懂了。若真的很愛一個人,當看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時,自然就會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心痛,尤其像你這樣魯鈍的丫頭,更該親眼看看,然後才能確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心痛……」
年酒兒邊說邊抓著她往門口走去,一邊氣勢兇猛的推開攔阻的老鴨和打手。
後方陪著兩個丫頭前來的侍衛們,其中一名才剛亮出人間堡四季令牌,老鴨和打手們立刻噤若寒蟬的乖乖閃開讓出一條路。
「那……那要是我又開始心悶呢?」稻花怯生生的小聲低語。
如果真的確定是因為喜歡四爺,不想見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塊,所以才心痛胸悶的話……那她該怎麼辦?
「那就只好承認自己喜歡上那個風流主子,然後找個地方好好哭一哭,下次不要再不長眼,喜歡上這種會四處拈花惹草的爛主子了!你啊,不如喜歡別的男人,說不定還會更好。」年酒兒牽著她走上二樓,要笑不笑的回頭,投給她同情的一瞥。
爛男人不要也罷,尤其是像宋家四爺這種常四處留情,像只臭蒼蠅到處亂沾女人的男人,更是少惹為妙!
「可是我……」稻花囁嚅的還想說些什麼,但剩下的話語全消失在忽然進出的尖叫喧嘩裡。
人間堡提刀侍衛二踹開二樓每扇門,年酒兒冷靜的看著一堆衣衫不整的男女,驚慌的四處叫嚷逃命,一旁的稻花則已經傻眼的完全說不出話。
原來,青樓是這麼一回事……
男男女女或醉或臥,有的還衣衫不整交疊在一塊,做著些會讓人看得羞紅臉的事……
那四爺呢?
四爺也是和這些奪門而出的男人一樣,趴疊在那些青樓女子身上嗎?
一想到這裡,稻花面色蒼白的打了個冷顫,胸口冷下防抽痛了下。
還來不及為自己的異狀下個註解,陪同前來的侍衛們已踹開二樓最後一間房門,瞬間被嚇得驚慌尖叫的花娘和白衣男人臉上從容自得的笑容,讓稻花腦袋當場一空,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能像個木頭人偶般,怔愕的跟在年酒兒身後走進屋內,房間內,衣著暴露、香味襲人、臉上塗著妖艷困紅的數名花娘,在眾人目光注視下,強掩驚慌的倚著宋臥春,在他意有所指的眼神瞪視下,抖瑟的替他捶腳、揉胸和餵食美酒。
一旁喝得爛醉的年有餘則是抱著酒罈,吃力的想推開纏在自己身上的兩名花娘。
「酒……酒兒……你來了啊……」他醉笑的對著年酒兒招手。
「你還知道我叫酒兒!都說酒是穿腸毒藥,你不聽就算了,現在還給我暍到青樓來,你死定了!本姑娘不幹了,欠你的那些酒錢,姑娘我回去就算給你,以後咱們一刀兩斷,你走你的橋,我過我的河……氣死人了!你這個臭酒鬼!」年酒兒氣得俏臉發綠,惱怒的衝上前將纏在主子身上的花娘推開,然後使出吃奶力氣將醉醺醺的年有餘從地上拉起。
一旁跟隨前來的侍衛趕緊七手八腳的上前扶人。
「住手!年酒兒,我有說讓你帶人走嗎?小小一個丫鬟也敢管主子們的事,你活得不耐煩了?」眼看自己的笨丫頭還杵在原地,一句話一個反應都沒有只會睜著雙大眼瞧,宋臥春莫名起了心火的開口怒暍。
「堡主說請四爺和我主子一塊回去。」年酒兒不畏宋臥春陰沉的臉色,逕自再道。
「如果我說下呢?」宋臥春冷睨她一眼,目光隨即轉到自己的丫頭身上。
這個笨丫頭!別人的丫鬟都知道該過來拉主子回堡,就只有她還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門口。
難道連這樣一幕,都激下起她想吃醋或是生氣的感覺?
他這個主子是不是真的做得很失敗,竟然把自己的丫頭教成這等蠢樣……
難道她心裡連一點點他的存在都沒有?
她不喜歡他嗎?
越想越惱,宋臥春面如冠玉的臉龐上,已然鐵青一片。
「堡主交代四爺一定要回堡,否則……」年酒兒耍笑不笑的回頭瞄了下,那群侍衛全會意的瞬間拔刀向前。
「我那混帳大哥是不是說,就算綁也要把我綁回去?那好,我就偏要說不!」宋臥春冷笑抬眼,揚手將酒杯砸碎在地。
自己丫頭不受刺激沒半點吃醋反應已經夠嘔了,可惡的大哥還火上加油的命人拿他回府……很好!他剛好有機會練一下拳腳,好發洩發洩怒氣。
從來沒見過宋家四爺發過如此大火的眾人不禁一怔,侍衛們你看我我看你,竟是沒半個敢上前。
聽見他的話,稻花恍如遭到雷擊般的渾身一震,她緩緩轉頭看著那個在眾人眼中向來風采出眾,讓自己敬若神人的俊逸主子。
這一刻她的胸口真的好痛……
痛得她好想找東西往嘴裡塞——如果現在有個包子在手中,她會毫不猶豫的用力塞進嘴裡,這樣或許才能把心痛的感覺壓下去……
沒管侍衛和主子間一觸即發的危險情勢,稻花越過眾人衝向桌子那頭,伸手揮開擋在桌前的幾名礙事花娘,也不管被自己推去撞牆的那些女人,有的當場暈了過去,沒暈的則頭破血流蹲在牆腳發抖號哭,只是站在桌前,抓過一把糕點用力往嘴裡塞。
如果多塞一點,會不會胸口就下會再這樣痛了?
以前她不知道自己胸口疼是因為四爺的關係,但現在經過酒兒提點後,她反而寧願自己什麼都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