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爺,你不能怪佛羅多啊,她這麼嬌小,有些發育得早的國小女生都比她還要壯好不好?」伍雄替白慕琪說話。
「就是說啊,佛羅多,你要多吃點飯啦!」伍壯雙手盤胸歎道。
沈艾藍抿著唇,垂眸不知道在冥想些什麼,讓白慕琪忐忑不安起來。
「走。」他拉著她轉身就走。
「去、去哪?」
「找那些死小孩算帳啊,不然你要平白無故被打嗎?馬的勒,他們這次惹錯人了!」沈艾藍雙眉揚起,黑眸中充滿了危險氣息,腳步不曾停。
白慕琪伸出另一隻手抓住他手臂,用盡力氣定在原地不肯走。「不用,不用了……你、你們家是真的黑道,那些國中生不過是小孩子想耍狠,如果正面起衝突,也許會鬧上新聞。不要去……」
沈艾藍停下來轉頭瞪她。「幹麼幫他們講話?你想當愛心小天使嗎?」
「你不用為了我……」
她低喊了這幾個字,卻讓沈艾藍在短時間內沉澱下來。
她說的對,她都不在意了,他為什麼還要替她出氣?可是!可是他就是不爽!不爽她被別人欺負。
笑話,能欺負這個白金靂的人,只有他沈艾藍耶!
不過,既然金靂怕把事情鬧大,那麼他就不親自出面,叫伍雄去把事情處理一下就好。反正只是幾個死孩子,的確不需要他出面。
接收到他的示意,雄壯威武很快地各自散開,務必在最短時間內把這件事情給搞定。
周圍淨空之後,沈艾藍的視線落在被她緊緊攀著的手臂上。「喂!」
白慕琪抬眸,怯怯地望著他。
「痛不痛?」他輕描淡寫地問。
「不……」她正要搖頭,他竟無預警地伸出手戳了她嘴角一下,痛得她揪著臉悶哼。「嘶∼∼」
「哼,還說不痛。」他揚唇冷笑。「金靂,你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很醜、夠丑、是個醜八怪嗎?受了傷,更是世紀無敵醜女一個。」
「我知道我很醜……」白慕琪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她輕淺的笑意像微風一樣朝他吹拂而來,一時間,他竟有些回不了神。
他連忙甩開她的手,別開臉率先走開。走了幾步,發現她還杵在原地,便吆喝道:「醜八怪,走啦!」
「去哪?」
「保健室啊,你那張醜臉需要冰敷。」他頭也不回地說。
望著那個走路有風的身影,白慕琪不自覺地傻笑。
她發覺自己的心好像陷入了某個不知名的黑洞裡,越墜越深……這代表她好像對這個老是愛欺負她的人有一點不一樣的感覺了,是嗎?
*** *** ***
暴力事件的當天傍晚,才剛放學回到家,那幾個國中生居然等在她家門口,哭哭啼啼地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大發慈悲原諒他們,並且指天立誓地說,從今以後絕對不敢再犯,而且願意賠償她的醫藥費。
她看他們一切安好,身上都沒有傷,這才放心,想著這樣也好,以後小誠就不必因為害怕而不敢上學了。
不過,沈艾藍到底做了些什麼?
問起他這件事,他卻說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要她別多問了。他說的對,結果比較重要,她也就乖乖閉嘴不再追問,還向他道謝,她欠他一份人情,有機會再還。
一個禮拜過去了,連續幾日抹蘆薈、加上冰敷果然很有效,她臉上的傷漸漸淡去了,今天沈艾藍見了還損她:「醜女總算稍微可以見人了。」
她真有那麼醜嗎?
不過和普通平凡人一樣,有著眼睛鼻子嘴巴,只是組合在一起沒有特別亮眼,但也不到醜的地步吧?
他老是醜女醜女地叫她,害她一照鏡子就會開始研究起自己的長相,是不是真有這麼醜……
忽然間,一件襯衫兜頭罩下,伴隨著熟悉的戲謔嗓音:「金靂,不要發呆,給我好好地張大眼,看看這場比賽。不知死活的校隊,又來自取其辱,別怪我們下手太狠!金靂,看好了。」
白慕琪拿下頭上的襯衫,還沒來得及應答,沈艾藍又把從身上摘下來的十字架項煉、運動腕表、皮夾、手機……,等雜物都塞進她手裡,交給她保管,之後就伸展筋骨,走上籃球場去,和雄壯威武會合。
這一堂是自習課,她卻被沈艾藍抓到體育館來。
她曾經聽淑儀提過,沈艾藍和雄壯威武的籃球打得很好,連經年累月練習的校隊先發都敗在他們手下,三年來從沒有嬴過半次。
據說從高一開始,校隊教練和隊長三不五時就跑來遊說他們五個加入校隊,偏偏他們拽得很,嫌校隊爛斃了,無論開出什麼條件都無法說服他們。
也許是被校隊煩到煩不勝煩,沈艾藍總算勉為其難答應和雄壯威武一起當校隊的「靶子」,在校隊參加重大比賽之前,擔任敵隊的角色,兩隊模擬真實比賽,順便當作運動練身體。
場上,校隊穿著同一款式的隊服;沈艾藍額前戴著吸汗運動頭帶,更顯帥勁,身上則是一件俗稱「吊嘎」的白色純棉背心,和他最愛的迷彩長褲,雄壯威武則是白襯衫加上黑長褲的制服裝扮,五個大個兒一字排開,聲勢驚人。
很快地,比賽正式開始──
沈艾藍接到伍雄的妙傳,運球、起跳、把球灌進籃網,動作迅速敏捷、一氣呵成,一開場就轟炸籃框,氣勢超驚人,看得白慕琪和旁觀的人熱血沸騰。
原來這就是籃球?
白慕琪站在邊線外,雙眼視線閃閃發亮,鎖定那道耀眼的身影在場中穿梭、奔跑、跳躍……
只是短短半個小時的練習賽,中途沒有休息,校隊偶爾換上其他人選,而沈艾藍那一隊卻從頭拚戰到尾,絲毫不顯疲態,反而越戰越勇,連眼神都充滿濃濃殺氣。
一會兒換伍雄灌籃,一會兒又換伍壯後仰跳投,伍威不甘示弱,猛飆大號三分球,伍武則奮力猛搶籃板,沈艾藍各項包辦,活躍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