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是老天爺在教訓她,告訴她路邊的野花不要摘,路旁的帥哥不要拍?
呿∼∼哪有這種事!
孟夏不相信!不過是一點突發的小狀況,哪可能每一次都這麼「衰」!她嘴一癟腳掌放開煞車,正打算掉轉車頭認賠離開時,卻驚覺身後竟立了一堆身穿黑色勁裝、面容惡狠的不良人士。
這……會不會太離譜了點?孟夏猛一嚥口水,急忙想從後邊離開,可一轉頭,卻看見前幾秒仍空無一人的小路,這會也擠滿了人頭。
媽∼∼啊!她頭皮發麻,緊踩煞車,身體瑟瑟抖地瞪著朝她越逼越近的黑色大軍。
「下車。」一名蓄著三分平頭,長相冷酷方正的男子過來敲門。
即使聽不見他說話,孟夏也能從他嘴型得知他在說什麼。開什麼玩笑!她當然沒傻到照他的話做,伸手抓來她的行李緊緊抱著,頻頻搖頭。
平頭男見了,也沒多廢話,只是朝後比了個手勢。
只見一名身型瘦削的黑衣男子從行列裡走出,靠近孟夏的SOLIO車門,彎下腰從褲後口袋的木盒子裡,掏出兩隻像耳扒子的金屬。
孟夏像被定了身似地瞪著男人的動作看,只見他將其中一根插進鑰匙孔,接著,又把第二根金屬擺進,使勁攪動了兩三下,不到三十秒鐘,他退開身朝平頭男一笑。接著平頭男二話不說,隨即伸手打開車門。
啊?啥米?門就這樣開了?她車有裝中控鎖耶!孟夏吃驚得瞪大雙眼。
「帶走!」平頭男手一揮,四名黑衣男隨即將呆住的孟夏拉出車座。
「你們想幹什麼——」孟夏驚惶地掙扎著。「不要啊!放開我——來人啊!救命啊——唔!」
孟夏聲嘶力竭的求救聲,戛然停在一張黑色大貼布下。
嗚……誰來救救她啊!孟夏臉色蒼白,心裡發出哀嚎。
「哎唔!」
孟夏像小雞似的被人丟入一輛窗戶貼滿黑色貼布的廂形車裡。搖搖晃晃不知過了幾分鐘,廂行車停下。方才扛她進車裡的四名男子再度現身,其中一名拿來一條黑布,在她還沒看清楚周圍環境之前,就已經把她的雙眼蒙上。
「你們到底想對我怎麼樣」被捂在黑色貼布下的小嘴嗚嗚啊啊地說著,但是除了她自己之外,沒人聽得懂她在說啥。
四名黑衣男一人一邊將孟夏扛進一幢遮掩在濃密綠蔭中的紅瓦平房,大門立刻關上。
「堂主,人帶來了。」
嘴眼被摀住的孟夏,現在只能靠一雙耳朵聆聽。
「把她綁在椅子上。」
這聲音好熟!孟夏被捂在黑布裡的大眼滴溜地轉了圈,想起來了,後!就是搶走她CF卡、摔壞她尼可拉斯的傢伙啦!
念頭才剛轉過,眼上的黑布突然被揭下。孟夏一見潘瑟,摀住的嘴巴便是一陣咿咿唔唔。
大壞蛋臭雞蛋,就是弄壞她心愛的相機,還叫了一大坨穿黑衣服的兄弟,用嚇死人的手段強行把她帶到這裡,大壞蛋!
不等孟夏咿唔完,潘瑟冷眼一瞇,突然從站立的位置閃到孟夏眼前。那絕對不是一般正常人能夠做到的事!速度之快,彷彿他身上長了雙翅膀,咻地就飛到她眼前了!
孟夏一愕,突然間忘了自己腦裡的話。
潘瑟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孟夏嘴上的貼布撕下,她淒慘地哀叫一聲,痛得眼淚霎時迸流。
「啊啊啊啊!好痛!」她可愛的臉蛋鐵定受傷了啦!
被綁在椅背上的兩手沒法撫慰刺痛的臉頰和嘴巴,孟夏脹紅了臉怒瞪著男人。
潘瑟只是手環胸,漠不關心地回視她,他只關心他關心的事——「說,為什麼跑來偷拍我?」
孟夏張開嘴巴粗粗喘息,然後畏懼地望著仍環伺在房內的黑衣男們,目光最後再回到潘瑟身上。「哪有什麼為什麼……」她瞠直了一雙眼回答:「之所以想拍你,只是因為從鏡頭裡看,你很上相啊……所以我就拍了嘛!」
「妳以為我會相信這種話!」潘瑟伸手擄住孟夏下顎,連人帶椅用力上抓,如鋼鐵般堅硬的手指掐入她柔軟肌肉,幾乎窒息的壓力,痛得教孟夏眼淚鼻涕直流。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不但速度快得像鬼,力氣也大得像鬼 媽啊,她到底惹上什麼麻煩了啊?孟夏哽咽告饒:「我發誓我真的沒騙你……你、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啊,大不了就把你的照片刪掉嘛,我、我、我真的沒有騙你……」
一聽到她這麼說,潘瑟頓時鬆開箝制的指勁。
孟夏連著椅子「咚」地掉在地板上,她抬起淚眼模糊的大眼注視潘瑟。嗚嗚……
「妳最好不要騙我。」冷冷睇了孟夏一眼,潘瑟轉身就走。
在用計算機檢閱儲存在記憶卡裡照片的同時,堂口兄弟也已送來孟夏的詳細資料——當時她在車上緊抓著不放的行李,剛好成為他們窺伺的窗口——薄薄五張A4用紙,即把孟夏從小到大二十四年發生過的種種事跡,全寫得清清楚楚。
潘瑟將資料往前一推。不管是從相片或是她的資歷,完全看不出她帶有任何威脅性。
「堂主。」底下人仍候在辦公桌前,要潘瑟下個命令好讓他們執行。
潘瑟揉揉額頭想了一會兒,交代道:「先關她個兩天,確定一下還有沒有其它狀況。」
「是。」底下人領命退下,直到辦公室門「喀」一聲地關上,潘瑟目光才又重新回到計算機屏幕上——友邦旅遊網網站編輯……
修長手指輕輕滑過資料內頁,上頭貼了一張孟夏咧嘴微笑的大頭照片。
當年被媽媽親自帶到孤兒院前棄養的潘瑟,早已養成不相信女人的習慣。在他偏頗的認定裡,他認為女人全都是些口蜜腹劍,不知「誠信」為何物的次等人種。也可以說,女人之於他除了肉體發洩之外,其它他都不感興趣。
更別提要他相信她們。
只是這信念,在想起孟夏哀哀求饒的可憐表情時,突然變得搖搖欲墜。他竟然一時間無法確定——這個名叫孟夏的女人,真的如她嘴裡說的,那般單純無辜?或者,她剛才的眼淚與說詞,只是一場經過精心策劃的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