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沒來由一股氣悶,妍喬硬邦邦的丟出三個字。
吳詩茱又笑了,笑得更為囂張。「你倒追他的吧?哼!」
「才不是!我們是兩情相悅!」總覺得這女人詭怪得緊,妍喬暗自盤算著是不是真該請警衛伯伯來「清場」了?「你到底想說什麼,又為什麼知道我爸爸的名字?」
「好個兩情相悅。」吳詩茱瞇起眼,瞧著她的眼神變得犀利,彷彿想將她千刀萬剮。「少在那邊耍天真了,你爸爸是夏台生耶!毅剛怎麼可能會愛你?」
愈說愈糊塗了,妍喬完全抓不到問題的重點,她急躁的再問:「我跟毅剛相愛,關我爸什麼事?」
「說你蠢,你還真蠢!我進來這麼久,你連杯水都不懂得倒給我……」揮動手掌朝自個兒臉上煽風,發現妍喬當真沒幫她倒水的打算,吳詩茱的臉色更陰沈幾分「土財主就是土財主,連女兒都一個德行,半點家教都沒有!」她嘲諷道。
「我不曉得你和家父有什麼過節,但請你說話放尊重點!」人都不在了還得受到這種批評,妍喬要不是看在吳詩茱是毅剛後媽的分上,她真想上前甩她幾個鍋貼。
「哼,跟他有過節的不是我,而是展毅剛。」
既然這女人這麼不客氣,她也沒什麼好不能說的,反正毅剛對她的態度這麼惡劣,她得不到的男人,別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你家蓋了森林遊樂園的那塊地,原本是毅剛爺爺留給他的,結果被毅剛那不成材的老爸給賣了。」
什麼?原來毅剛和「喬凌」還有這等淵源?!
妍喬瞠大雙眼,有一些模糊的想法衝進腦子裡,她蹙起眉,頓時不知自己該如何反應。
吳詩茱見她聽傻了,樂得繼續挑撥。「毅剛幾年前要離開展家的時候,兩父子起了嚴重爭執,我還記得當時毅剛說了一句話,他說……」
「你說完沒有?」沒有人發現展毅剛何時回來、何時進屋,此刻他雙眼陰鷙,略顯凶狠的瞪著吳詩茱。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兩個女人同時倒抽口氣,妍喬凝著他問道。
「我什麼時候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屋子不容許水性楊花的女人進來!」他毫不留顏面的刮損著吳詩茱。
「我哪裡水性楊花?」直覺脫口而出後,吳詩茱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無疑是自打嘴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你這孩子,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後媽,要不是有我的照顧,你能長這麼大?」
「你跟著我老爸的時候,我已經快退伍了,況且你『照顧』我爸和外面的野男人就已經力有未逮,我怎還敢勞煩你的『照顧』?」當時他都成年了,別笑掉人家大牙行嗎?啐!
「你……是你不要的!」吳詩茱狼狽的狠瞪著他。
「我怎麼可能為你這種女人,去背負亂倫的罪名?你別傻了!」再無法忍受那女人的嘴臉,展毅剛上前揪住她,直將她往門外推。「滾!別以為我爸不要你,我就得理所當然接收,天下沒這麼好的事,滾!」
「你——」吳詩茱哪受得了這種對待,頓時像個瘋婦般朝夏妍喬吼道:「這小子狼子野心的,他說他一定要將失去的那塊地搶回來,他接近你一定有所目的,你別被他騙……」
「砰!」
吳詩茱的叫囂聲中止在甩上門的瞬間,客廳霎時陷入僵凝。
吳詩茱尖銳的聲音仍在妍喬的腦子裡迴盪,她的臉色微白,過了好半晌才抬頭看著他。「她說的是真的嗎?」
他站得挺直,全身繃得僵硬。「部分是,部分不是。」
妍喬感到一陣暈眩,已然分不清誰說的才是事實。「『喬凌』本來是你爺爺留給你的地?」
「是。」他閉了閉眼,原想隱瞞一輩子的事,未料讓吳詩茱那壤女人給揭穿了,但他心無愧疚,畢竟他是真心和妍喬相愛,即使他曾為此掙扎許久。
「你真的說過……一定要把失去的那塊地搶回來?」眼底蒙上水霧,她都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誰了。
深吸口氣,他沒有否認。「我是說過。」那塊地曾是他心裡的痛,和她比較起來,他對那塊土地的愛並不比她來得少,只是時不我予。
「所以?」她顫著聲要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當我知道你來自『喬凌』,立刻就叫宗淳讓你來上班。」他承認一開始自己的確有所目的,但後來的進展完全出乎他的預料,包括和她相愛、相戀,全不在他的計劃範圍。
「除了這些,你還做了什麼?」沒想到她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計算之內,她甚至不敢問他,是否連這段感情都是經過設計的?
「我派人向你買地,很遺憾,你並不接受。」一人做事一人當,他不認為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就因為我不接受,所以你利用我需要錢的弱點,用兼職綁住我,繼而追求我,為的全是將那塊地搶回去?」她說得聲音都發抖了,無法想像他的心機這般深沈,她懷疑自己根本只是他手上的一顆棋子。
「當然不是!」他上前欲抓她的手,卻讓她閃過,眸中掠過一絲痛楚,他所擔心的惡夢成真了:「我承認一開始自己的動機不純良,但我絕不承認跟你的感情是假!『喬凌』的困境的確對我有利,假使我夠狠,甚至可以連工作都不給你,怎麼可能還提供兼差的機會讓你多賺點錢?用你的腦袋想清楚好不好?」
「可是……你的條件這麼好,怎麼可能看上條件這麼差的我?」她是有滿身衝勁、用不完的體力,但她很清楚自己沒有花容月貌,甚至說句難聽話,根本和「氣質」兩個字扯不上邊,這樣的她,怎可能得到他的青睞?
「糾正,不是看上,是愛上。」伸手抱緊她,他認栽了,原先意圖撒下情網獵捕她這個野丫頭,直至最後,才發現被獵捕的獵物其實是自己,他根本就愛慘了她!「別說你不懂,我自己也不懂,但愛情就是這麼回事,沒有道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