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色發白,原本的希望有如燭光滅了般。「我不相信……」那美麗的容顏露出痛苦的神色,閃亮的雙眸閃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他屏著氣,神情有如冰山冷酷,心底卻止不住地動搖著。
有一種女人天生就讓人無法抗拒,楚楚動人,溫柔純潔,需要男人的保護,而貝嬉媃就是這樣的女人!
「信不信隨你!」他狠心地說道:「不管如何,我替你父母感到惋惜,短短的時間,你居然敗光父母留給你的產業……你真的不值得同情!」
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原本抱著希望的貝嬉媃聽到這些有如刀刃般銳利的話語,不由得淚水潰堤,痛哭失聲。
*** *** ***
曙光冷冷地斜射在地板上,嚴紹煒踢掉被單,赤裸著身體,咕噥一聲,下了床走到窗前。
已經好幾夜了,他持續失眠。
房間很寬敞豪華,床單很乾淨,床鋪也軟硬適中,為什麼他卻輾轉難眠,整夜無法合眼?
本來他可以找女人發洩精力,再呼呼大睡,可是自從見過貝嬉媃之後,所有的女人都讓他感到索然無味,提不起勁。
怎麼回事?
他不是已經給了她致命一擊了嗎?他不是得到他想要的了嗎?還差一點點,等江予把所有的含山會館都買回來後,他就是勝利者了!
只是,為什麼他的記憶,一直停在那一刻——
她美得如此耀眼奪目,肌膚白晰,臉蛋溫婉姣美,大而發亮的眼睛,髮絲沿著姣好的頸背垂落,還有高挑纖細的曲線,那份純潔懾人的美讓他渴望擁她入懷,親吻那柔軟誘人的雙唇,而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眸,更激起他想要保護她的慾望……
窗外,突來一陣急雨敲擊窗戶,緊接著劃過一道閃電。
轟隆隆——
打雷了!這道雷聲將他從沈思中震醒。
該死!他怎麼了?居然被那個黃毛丫頭給迷惑了心智。
他瞪著大床,竟彷彿看到貝嬉媃躺在雪白大床上,她的長髮像絲緞般散落枕頭,她的肌膚在量黃的燈光下泛著亮光,散發著芬芳的薰衣草香,玫瑰色的紅唇微微開啟,在邀請他,在呼喚他,她的手伸向他……
慾望蠢蠢欲動,他的眼睛發亮,一股難耐的渴望煎熬著他。
他想要她!他真的想要她!
他一定瘋了!
他閉上眼睛甩甩頭,想讓眼前的幻影煙消雲散。
他惱怒地衝到陽台上,希望藉著冷風細雨的擊打,冷卻上升的火熱慾望!
白歆成功了,她的女兒確實讓男人難以忘懷,是教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女人!
白歆就是要讓他無法忽視貝嬉媃那天使般的甜美和無邪,讓他心生愧疚,對她下不了手……
白歆此時是不是得意地哈哈大笑呢?
錯了!他不會讓白歆得逞的!
過了許久,天空泛白,黎明破曉,嚴紹煒抓起菸盒,點燃一支香菸。他用力將煙霧吸進肺裡,然後閉上眼睛。
尼古丁讓他放鬆心情,它是危險的壞東西,但也是誘人的安定劑。
就像貝嬉媃,她彷彿煙霧般地鑽入他的腦中。
即使過了漫長的夜晚,他仍然無法撇開她的影子,依舊無法把她趕出思緒,經過渾渾噩噩的黑夜,現在,他的心中反而更清澈。
難耐的慾望讓他想要貝嬉媃,但他相信這是男人的生理慾望,得到她以後,他可以把她如敝屐般丟棄,這樣一來,他依然可以實現他的報復計劃!
白歆憑什麼奢望他會放過她的女兒?她沒想過他的復仇計劃隨時可以改變嗎?
他可以跟貝嬉媃大玩愛情遊戲,讓她付出純潔的感情和身體,接著再把她狠狠踢開,同時間,繼續透過江予買下她的企業,屆時人財兩失的貝嬉媃,將會徹底嘗到什麼才是真的絕望!
這才是對她最殘酷的傷害,這也是最甜美、最殘酷的復仇計劃!
他幾乎等不及要去找她了……
*** *** ***
這些夜來,貝嬉媃也一樣睡得很不安穩。她抓過枕頭蒙在臉上,緊閉的雙眼中,依然可以看見揮之不去的畫面——他表情冷漠,無情地拒絕她,嘲笑她在作白日夢……
她慢慢坐起來,手心貼著顫抖的胸口。
沒有用,不管怎麼努力,她就是忘不了他。
就算夢裡通通是史賓塞.約森子爵對她的冷嘲熱諷,她仍然無法逼自己不去回想起他挺拔俊俏的模樣,還有那雙迷人的眼睛。
她真沒用,都已經被拒絕了,卻還是這樣想著他……她到底怎麼了?她從來沒有這麼思念過一個人。
天氣變冷了,一道冷風鑽進睡衣,她下床走到窗戶邊,潔白的蕾絲窗簾隨風翻飛,她仰起頭,今晚的天空看不到星星。
這幾天,她的心就如同這黑色的天幕一般,混混沌沌,什麼東西也看不見。
彷彿配合她晦暗的心情,大雨瞬間傾盆落下,看著窗外的雨幕,史賓塞.約森子爵的身影又浮現在她的眼前,他帶著可怕的魔力,誘惑迷人,在她腦海裡縈繞不去。
別想了!不要再想了!她回到床上,這樣命令自己。然而,惱人的幻象依舊啃噬著她的心。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一直快到天亮時,她才倦極睡著。
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一想到今晚的重要約會,還頭昏眼花的貝嬉媃連忙爬起來更衣。
雖然史賓賽.約森子爵拒絕提供援助,但是她不氣餒地繼續尋求其他的幫助,現在她要去找的是爸爸生前的好朋友廖叔,她希望廖叔能借她一筆資金,讓她暫時度過難關。
她按下電話答錄機,裡面有好幾通江先生的留言,神秘企業家嚴紹煒的秘書江先生,仍是鍥而不捨地想要買下墾丁會館。
這是含山企業唯一剩下的旅館,一旦賣給了他,含山企業就真的消失了,她真不懂,那位神秘的嚴先生為何對她家的企業有那麼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