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盤腿坐在沙發上,無聊地按著電視的遙控器。將近一百台的頻道已經被她切轉過幾十遍了,卻找不到可以引起她興趣的節目。
所有的家事都已經做好了,衣服洗好、熨平,碗筷也洗乾淨了,就連地板都擦拭得光潔映人。
隨著荊爾天上班、何心恩和張巧詩幾個好朋友都開學後,她這會兒可真的成為「閒妻涼母」,閒得快抓狂了。
「唉……太無聊了……」她再度逸出第二聲歎息。
雖然現在的生活過得既幸福又悠閒,但總覺得有一點空虛,尤其是在等待他下班的時間。
她的手心托著下巴,發著呆。驀地,沉思的世界忽然被門鎖轉動的聲音給驚擾了。
好奇地轉過身,發現荊爾天正在玄關脫著鞋子,她興奮地站起身,飛奔至他的身邊。
「拖鞋。」她討好地蹲下身,遞上鞋。
「今天怎麼這麼賢慧?該不會……在家又闖了什麼禍事吧?」他試探地問她。
「沒有啊!我今天很乖,哪裡都沒有去,要不然你可以去問問樓下的管理員,他最清楚我的行蹤了。」她悶悶地解釋著。
他愛憐地摸著她的髮絲,摟著她的纖腰一起走進客廳裡。
茵茵看了牆上的掛鐘一眼,好奇地盯著他。
「怎麼三點半你就下班了,公司下忙嗎?」
「還好,不算太忙,所以就先回來嘍!」他拉著她坐在沙發上。
「那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弄點東西給你吃?」他拉住她急欲起身忙碌的身子。
「你先坐下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最近很乖,沒闖什麼禍喔!」難得見到他嚴肅的表情,讓她僵直了背脊,一臉防備。
他被她緊張的表情給逗笑,溫柔地看著她。
「我知道你最近很乖,所以要送你一份禮物。」他指著擱置在桌上的紙袋。
「禮物?」她興奮地瞪大水靈靈的美眸。
「在袋子裡,你拿出來看看。」他將紙袋遞給她。
茵茵迫不及待地拆開一層層繁複的包裝紙,然後驚喜地捧著那盒FABER-CAS-TELL的畫筆。老天,這個牌子的產品是她奢想了很久卻遲遲買不下手的夢幻逸晶耶!
她撫著那盒細緻的畫筆,嘴角逸出笑容,但眼底卻蘊起了感動的淚水。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夢想呢?難不成他會讀心術?
「你怎麼會想送我這個呢?」她抬起淚光閃閃的大眼,望著他。
「那天你在房裡跟心恩講電話時,我不小心聽見了,知道你喜歡畫畫,所以把它送給你。」他捧著她熱淚盈眶的小瞼。
唉!真是個小傻瓜,也不過是盒畫筆,沒必要這麼容易被感動吧?
「你……不反對我畫畫嗎?」她試探地問。
他摟著她的臉貼近自己的胸膛,安撫道:「如果你保證不隨便去社區的牆壁作畫,我倒是不會反對。」
她睨了他一眼,嬌嗔道:「那是我國中時做的蠢事——咦?你怎麼會知道?」
「你爸跟我說的。」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呢?」她鼓著腮幫子,頗為不悅。老爸不是說家醜不宜外揚嗎?怎麼把她的蠢事全都說出來了?
「有時候你爸會打電話給我,他擔心你不能適應婚後的生活,所以會跟我聊聊你小時候的事情,其實他很關心你……」
「我知道他很關心我,只是有點凶而已……」她委屈地癟著小嘴。
他摟著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以後,你有什麼事不要放在心上,可以直接說出來跟我一起商量,只要能令你開心,而且不會傷害到我們的感情,我都願意讓你去試試。」
「你是指學畫這件事嗎?」
「不只是繪畫這件事,包括你想繼續升學,任何事都可以說出來。」
「但是我已經結婚了……是人家的老婆……」她囁嚅道。
「結了婚也可以有自己的夢想,也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啊!婚姻是讓兩個來自不同家庭的人結合,宣誓要一輩子互信互諒地生活在—起,藉著法律和道德的約束讓我們忠誠於彼此……」
她似懂非懂地點著頭。
「……所以,你只是在身份上多了一個荊太太的頭銜,在生活上多了許多家人而已,還是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和目標,下要因為自己和同齡女生的身份不同而卻步。」
「嗯!」他的這番話,讓她心窩暖暖的,嘴角逸出了笑容。她知道,他真的很寵她,跟其他的人完全不一樣。
「我幫你找好了幾個學畫的老師,等會兒把資料拿給你,你再想想要跟哪一位老師學畫,也可以順便開始準備升學考試的事。」
一謝謝你!」她激動地環住他的頸項,在他的臉頰印上一記吻。「老公,我好愛你喔!我就知道全世界就你對我最好了……」
她完全沉浸在聿福的喜悅當中,整個人飄飄然的,好像踩在雲端上。
「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老婆,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呢?」他啄吻著她殷紅的小嘴。
「唔……你以前也有對別人好過嗎?」她望著他,想著是不是每個被他愛過的女人都可以享受他的寵溺與溫柔呢?還是唯獨對她這個老婆最特別?
他怔愣住,笑容僵在嘴角。
「怎麼了?不能問嗎?你生氣了?」她一臉無辜地瞪大眼,急急解釋道:「是你剛才說有心事不要放在心上,什麼話都能說出來商量看看的……」
「我沒生氣,只是怕你聽了會不高興。」
「不會。」她與他額頂額,鼻尖貼著鼻尖。
「以前,我曾經愛過別的女生,後來她嫁給別人了……」
「多久以前的事?她為什麼要嫁給別人?」
「六年前,她為了自己的事業而捨棄了我,嫁給另一個可以帶給她更多財富的男人……」
再談及這段往事,他竟覺得恍如隔世,一切都變得雲淡風輕,再也激不起他一絲絲憤恨的情緒,眼底只看得見茵茵甜甜的笑容。
「那你的心不就很難過嗎?」她的小手貼熨在他的胸膛前,心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