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你是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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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這一笑扯動了傷口,葉可人立刻皺眉。

  「痛……」她嗓音乾啞。

  「麻藥正在消退。」郎邢煜檢查她的情況,露出滿意的表情。「忍一忍好不好?傷口已經盡量縮小了,真的痛到不行時,再幫妳注射止痛藥。」

  她點頭,環顧四周,她已回到原來的病房。「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偷看妳的睡癖好不好哇。」他手撐著下巴,嗓音微帶低啞,膩在她耳邊玩笑輕語,想轉移她對疼痛的注意力。

  她抿嘴一笑。「那有什麼發現?」

  「打呼打得好大聲啊!」他誇張地歎道。

  「亂講。」她一臉驚愕。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會打呼?那不是丟臉死了。

  「真的,而且還現出原形哦。」

  「原形?」

  「對啊,一隻瘦瘦、卻打呼打得超大聲的小豬。」

  葉可人瞧他一臉不正經,想一定是麻醉劑的關係,才讓她後知後覺地搞懂他是在胡扯。

  「你的笑話好冷。」她瞪他。

  「是嗎?那我再想另一個。」郎邢煜一點也不介意。他暗自欣喜自己已不動聲色地轉移她對傷口的注意力。

  「不要,聽冷笑話傷神,我不想聽,要睡了。」

  「好好,那妳趕快睡。」睡著了,就會忘了疼痛。

  葉可人閉上眼,但老是有種被監視的感覺,於是又睜開眼。

  郎邢煜姿勢完全沒變,就這麼靜靜地俯望她。見她睜眼,隨即笑吟吟地問。「睡不著嗎?要我說故事嗎?我有很多醫院裡的靈異故事喔。」

  「不用了。」給他這麼一說,她還住得下去嗎?「你知道你的幽默感有時會用錯時機嗎?」

  「有嗎?」他像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竟有這樣的毛病。

  「對,你去沙發那邊坐,好好地想一想。」

  「好。」他聽令。

  葉可人趕走他後,安心地閉上眼,沒多久,即沈入夢鄉。

  不過這邊的郎邢煜還在想自己幽默感的問題,但因為一直偷眼欣賞葉可人的睡姿,所以始終無法專心。

  在確定她熟睡後,他又偷偷地挪回她身邊。

  見她白玉般的沈靜面容上,濃密的眼睫像簾幕,已關閉上她閃亮的雙眸。

  這讓他反倒有所期待,希望她再度睜眼時,第一眼看到的畫面是他,或許她會因此而更愛他。

  他好像已經變得有點傻氣了,他想。雖如此,視線依舊舍不得離開她。

  *** *** ***

  隔日。

  葉可人聽到啪噠啪噠的噪音,緩緩地轉醒。

  郎邢煜正側身對著她,在床邊櫃倒水。

  他一身的運動服,黑框眼鏡沒掛在臉上,配上散亂的頭髮及下巴剛生出的短短鬍渣,看起來有種居家好男人的吸引力,教人難以抗拒。

  他轉身啪噠啪噠地走進盥洗室倒水,又啪噠啪噠地走回來,發現她醒了,高興地咧嘴一笑。

  「睡美人,現在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她點頭。原來那噪音是他的拖鞋所發出的。

  郎邢煜將病床床頭上移三十度,讓半坐地躺靠著。然後用棉花棒沾水,潤潤她乾渴的唇。

  「我剛剛檢查過了,傷口癒合得很好,妳自己感覺呢?」

  「你有沒有照鏡子?」她記得他今天有門診,怕他這麼隨興的外表,會引起患者質疑他的專業,顧不得自己的感覺先提醒他。

  郎邢煜笑著回嘴。「我照鏡子做什麼?」

  「邋遢啊!」她故意嫌棄。

  「哪有?」郎邢煜以為她是指衛生問題,看看手心手背。「很乾淨啊!」

  「只有手。」她暗示。

  「所以嘍,我還是保持一貫的專業水準。」他結論。

  「可是其他的部分很不修邊幅耶。」見他還不懂,她乾脆指出重點。

  「呿,這叫頹廢,是現代美感,有個性。」

  葉可人聽他硬將藝術家的氣息套用在自己身上,噗哧一笑,傷口一扯,痛得唉唉叫。「你故意惹我發笑。」

  郎邢煜見她心情不錯,心裡也很高興。「好好,不惹妳笑了。」

  葉可人瞧他一會兒量她的脈搏,一會兒又是量血壓,再不就是調點滴的速度。

  病房裡,陽光暖暖從窗外照射進來,樹影在她的床單上前後的擺動,而他在記錄她的病況,氣氛感覺很祥和。

  「說真的,你穿得這麼居家,不怕問診時病人質疑你的專業?」

  「我的病人一直在睡覺,現在嘛……」他對她東瞧瞧、西望望。「她對我一臉的關切,不像在質疑我耶!」

  她一怔。「門診的病患呢?」

  「先找人代班嘍。」他說得輕鬆。

  她胸口一熱。心想他為了她,真的是全心全意的付出,但卻不當一回事,彷彿這些犧牲,一點也不算什麼。

  「邢煜,我覺得自己好像是個負擔。」她幽幽地歎氣。

  郎邢煜俯身香香她的額。「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我也不曉得,總覺得給你添了許多的麻煩,你認識我也挺倒楣的。」她低語。

  郎邢煜爽朗一笑。「但我還是愛妳。」

  他突來的告白,教葉可人蒼白的臉染上一抹羞紅。

  他說他愛她!他愛她呀!

  她內心一陣激動,快樂到說不出話,不知如何是好。覺得自己這輩子從不曾像現在,人生能如此完滿。

  可很快地,她心底突然浮上陰影,竟開始怕幸福無法持續,變得悲觀起來。

  「我會被你寵壞的。」他對她這麼好,但自己的運氣一向背,真的有福消受嗎?

  郎邢煜看看她,放下記錄板,坐到床沿,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撥撥她眼前的短髮。

  「奇怪了,妳怎麼都不問妳的情況?」他不要她胡思亂想,於是岔開話題。

  「要問嗎?」她反問。

  「當然了!」他俯身將兩肘貼靠在她耳邊的兩側,與她面對面。「妳這麼信賴我,是對我最好的獎勵,不過我還是要糾正妳,不可以絕對相信醫生,妳自己的感覺才是最正確的。」

  「我感覺很好哇!」她眼神完全信賴地與他對望。

  啾!「親一個。」郎邢煜樂得笑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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