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一說完,四周所有看熱鬧的群眾頓時鴉雀無聲。
叮!電梯門打開。
「我們走吧。」郎邢煜輕推同樣傻了的葉可人進電梯。
「臭小子!」張冬志大罵,衝向郎邢煜,揮起拳頭。「你敢詛咒我,我先給你好看,看誰先住院。」
砰!
拳頭擊中鼻樑。
不過是張冬志的鼻樑。他踉蹌地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兩道鼻血流出來。
郎邢煜不解,看看自己的拳頭。「你先出手的,所以我是正當防衛。不過為什麼你沒打中我?嗯,我明白了,因為你手太短,速度又比我慢,所以我雖然是後出拳,不過卻能擊中你。這個經驗告訴你,日後你出拳時,與對方的距離要更貼近,而且速度要比對方更快,否則你可能不適合動武。」
電梯門緩緩地關上,留下一群愕然的觀眾。
病患們覺得郎醫生超屌,而護士們覺得郎醫生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
酷!
只有張冬志驚慌失措地大叫:「我流血了,我要死了,啊∼∼來人啊,我要住院……」
*** *** ***
哈哈哈哈……
葉可人笑得無法克制。
「什麼事這麼好笑?」郎邢煜選了個靠窗邊的位置,將裝得滿滿的麥當勞餐盤放下。
葉可人拍拍他的手臂,雙手一拱。「你了不起,佩服佩服。」她升起一咪咪的崇拜之心。
「我不懂妳在說什麼?」他坐下,攤開餐巾紙,臉上仍維持一本正經的表情。
「少來了,那一記右勾拳,快又俐落,原來你修理人的本事一流,先激怒對方,再一拳讓人倒地不起。」她將薯條全倒在餐盤上,又將番茄醬在餐盤的角落擠成一堆。
「醫生只會救人,不會傷人,請不要信口下結論。」他咬一口米漢堡,繼續裝蒜
「了、了,你是正當防衛。」她咬了口麥香魚,配上一根沾滿番茄醬的薯條。
「是。」
「算了,不管你的出發點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有我的認知。喂,大醫生,邢煜,你知道嗎?我剛開始還以為你這個人無趣、乏味,滿腦子裝的東西只有人體結構,想不到你這個人還滿有趣的嘛。」
「說我是有趣的人,妳倒是頭一個。」她對他的看法改變,讓他心上一喜,他要再努力,讓她的眼眸裡最後只容得下他。
「真的?別人都怎麼說你?」
「差不多就如妳所說的,無趣、乏味,另外再加上不懂人情世故。」
「不會啦,我覺得護理站的小姐對你都另眼相看呢。」
「是嗎?我沒注意。」
「所以你是不解風情啦!相信我,像你這種外表沈穩內斂、內心正直熱心的男人,女人最愛了。」
那妳呢?郎邢煜只是默問,因為沒把握她會怎麼回答。
「妳叫這麼多東西,吃得完嗎?」
「你到底幾歲啊?」葉可人不理會他的話,反倒又找另一個話題問他。
「三十二。」
「這麼年輕?」她語調微揚。
「我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嗎?」他可不想讓外人看他們兩個是老少配。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三十二,她二十二,他大概會喜歡成熟嫵媚的女人吧,而那絕不是她。
「那妳為什麼這麼驚訝?」
「因為你是權威大夫,至少應該要德高望重一點。」
「誰說的?」他摸摸臉。
「電視劇都這樣演的。」
郎邢煜咧嘴一笑。「原來妳是這樣推論的。
「嗯。你醫術這麼好,我猜你以前在學校,一定是老師眼中的得意門生吧。」
「每個人都有獨特的才能,例如妳是表演,而我則是擅長人體結構,如此而已。」
「不錯,很懂得謙虛嘛。」她調侃。
他靦腆地笑笑,看一看餐盤。「還有好幾個漢堡,妳怎麼不吃,只光吃薯條?」
「薯條要先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懷疑妳真的吃得下嗎?」他不相信她的胃能裝得了這麼多東西。
「沒問題。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嗎?」葉可人心裡其實是另有盤算。
「是啊,妳要告訴我了嗎?」他的表情轉為專注。
「嗯,我最近好得很。」
「嗯。」他想了想,又問:「有其他異狀嗎?」
「在這種地方談論器官的話題還真怪。」葉可人眼神左右瞄了瞄。
「那妳打算何時來安排開刀?」不理會她的「感歎」,郎邢煜堅持問他想問的。
「沒空。」她回絕。「而且去醫院拜訪你很貴。」上次那個超音波的費用,她還心疼得要命。
「為什麼?」
「一定要檢驗這個、抽樣那個的,全都要計費。」
「現在已經有全民健保了,妳只要負擔部分的費用。」
「哎呀,什麼異狀也沒有啦,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葉可人不想告訴他,自己負擔的部分費用,就足夠她吃好幾天的伙食了。
郎邢煜皺眉,不聽話的病患最傷腦筋,尤其是她,他對她已有了不一樣的情感,更讓他無法放心。
「把妳的電話號碼給我。」
「為什麼?」葉可人露出防備。
「呃,我可以隨時關心妳的身體狀況。」他覺得這個理由最冠冕堂皇。
「我不要。」她一口回絕,見他欲再開口,她伸手阻擋,隨即站起身。「沒得商量,我要走了。」
郎邢煜只好取出自己的名片,寫下手機及家中電話號碼。
「好吧,我不勉強妳,不過妳得答應我,如果有什麼不對勁,一定要馬上告訴我。」
葉可人盯著名片上兩組手寫的私人號碼,這代表什麼意思?難道他的生活二十四小時m跟病患脫離不了關係嗎?
「你這麼隨意地將電話告訴病患,生活不就常常被騷擾了?」
郎邢煜一怔,老實地說:「事實上,我從不曾給過病患自己私人的資料。」
這些話背後所代表的涵義使葉可人心上一震。
她一直搞不清楚他對她到底存著什麼心,一個大夫再怎麼關心病患,也不可能像他一樣,對她簡直好過頭了。
現在聽他這麼說,她可以確定自己在他心裡果然與眾不同了……
她為著在他心中佔了特別的位置而喜悅,畢竟她對他的感覺一直挺好的,只是礙於自己的條件卑微,覺得一個大醫生絕不可能會看上她,因此從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