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中——
冷至綱是個犀利冷酷,卻又聰明絕頂的領導者。他從一個布魯克林區的街頭小混混,成為一個哈佛畢業生,後來跟朋友合資,不到幾年,產業便擴增了無數倍。聽說他最大的樂趣不在賺錢,而是在虐待屬下,他用錢收買屬下的靈魂,好讓大家陪他一起沉淪在工作的地獄中。
傳言中——
冷至綱是個沒有感情,是個用金錢來換取慾望發洩的男人。而且還聽說,他每個女友都不超過一個月的交往期。他有個好友叫明豐震,也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這兩人彷彿在比賽誰換女人換得比較快。
傳言中——
冷至綱是撒旦,是個完全不在乎家人,殘忍無情的大惡魔,他為了奪回西悅飯店,絲毫不顧血緣關係,陷害自己的親人入獄。
他……那個看起來對植物極盡呵護的男人,真的是傳言中的那個惡魔嗎?
「所以,你千萬不能接近他,知道嗎?篤愛。」
秋雲洛殷切的聲音傳進了柯篤愛的耳中,打破她的冥思。
「嗯?抱歉,秋姊,你說什麼?」
秋雲洛瞪著她,半晌,歎口氣,「算了,當我沒說!反正,你離那種人越遠越好就對了。」
「我又沒想接近他,我剛才只是想看清楚他而已。」
「那種惡魔有什麼好看的?他雖然很帥也很性感沒錯,但那種傢伙,翻開猛男月曆一大堆。」
「可是……他好像很喜歡植物。喜歡植物的人,會是壞人嗎?」
「他是個付錢爽快的壞人!」秋雲洛只能這樣說。
她是西悅飯店原本的特約律師,但是因為原來簽署的律師合約還是有效,加上前任老闆的私人訴訟並不是交由她負責,所以,新老闆冷至綱很大方的,一次就把她過去兩年該拿到的聘雇費用全都付齊了,而且也沒有跟她提前解約。
「你這種清純小百合,最該遠離的就是那種手段高明的花花公子。」秋雲洛有不好的預感,所以急著警告她。
「唉呀,秋姊,你說到哪裡去了?」
「我是認真的,你不知道你剛才看著他的樣子有多專心,專心到我以為你在暗戀他。」
「哪有?」柯篤愛連忙否認,但那圓圓的小臉蛋上,卻隱隱浮現兩抹紅,笑容也不若平常自在。
「最好是沒有,那種人跟我們是不同的世界,不要接近他,會被污染的!走吧,我們得趕回事務所了。」秋雲洛邊說邊拉著她往外走。
「但我還是覺得……」莫名地,柯篤愛有點戀戀不捨地回頭望,「喜歡植物的人不會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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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至綱駕馭著他心愛的BMW X5,前往公司。
他那包裹在昂貴手工西裝下的頎長健美身軀,與X5龐大俐落的車型相得益彰,看起來就像是行動俐落,穿梭在叢林之中的黑色野獸一樣。但此刻的他,那慣有的冷漠神情裡,卻隱約混入了一絲他不該有的茫然。
經過三年的佈局和兩年的官司,昨天審判終結,他的叔叔嬸嬸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而從十歲起就在他心底蟄伏,鞭策著他取得金錢與權勢的復仇之火,終於也在同時燃燒殆盡。
報仇血恨,一直是他奮鬥跟努力的目標,但是他卻沒想到,從布魯克林區的街頭血拚到取得哈佛碩士學位,再從一家小軟體公司到現在跨國的龐大科技集團,以至佈局搞垮叔叔嬸嬸,奪回西悅飯店,這一路走來,竟然都……如此容易!
紅燈,他閉上眼,仰靠著椅背,長歎一聲。
叔叔嬸嬸跪在他面前,乞求他原諒的那一幕依然歷歷在目,但是,心裡當時的那種難受,卻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已經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目標的他,現在該何去何從?
名利,他有了。朋友,自從認識了白行悠和明豐震之後,他就覺得除了復仇之外,一切都已經足夠。女人,依他的權勢跟金錢,自會有一群自動撲上來。
所以,他下一個奮鬥的目標該是什麼?
家庭?孩子?這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名詞,先是讓他一愣,隨後他冷冷嘲笑自己。
家庭根本不會帶來什麼狗屁溫暖,那只會讓留下來的、在意的人心痛。孩子更是不知感恩的東西,在布魯克林,他看多了吸毒或射殺父母的孩子。
所以,孩子跟家庭?他避之唯恐不及。
綠燈,他睜開眼,踩下油門,有點疲憊的想,也許……他缺的只是一個長假吧!
「Shit!」伴隨著低咒,冷至綱思緒中斷,同時緊急煞車。
「啊!不要撞到婆婆!婆婆,你沒事吧?」宛如銀鈴的悅耳嗓音,從他半開的車窗飄了進來。
冷至綱眨眨眼,瞪著車子前方不遠處那個頭髮花白,身形佝僂,突然從樹叢中竄出來的胖老太太。
那個好聽到令人錯愕的聲音,是那胖老太太的!?
他正疑惑著,突然,一個宛如發著光的天使,從他的車頭前冒出來,那是個個頭嬌小,笑容彷彿會發光的女孩。
那聲音是她的嗎?
那天使笑著跑向老婆婆,「婆婆,這裡不是斑馬線,不能過馬路的。」突然,那個胖老太太腳一軟,坐了下去,「咦?婆婆,你要不要緊?」
天使緊張地扶著老太太,卻也因為吃不住力而跟著坐倒在地。
冷至綱皺皺眉,意識到事態嚴重,才想下車,女孩那雙靈動水眸卻正好朝他看了過來。
瞬間,他心跳停了,緊接著又狂奏而起。
這是為什麼?那笑起來像天使一樣的女孩,長得其實不怎麼樣,頂多只能說是清秀而已。
她穿著簡單保守的襯衫、及膝裙,腳上的是及膝短襪搭著平底的娃娃鞋,黑得發亮的長髮,綁著樸實的兩根辮子,那模樣簡直就是民初時代的清純女學生。照理說,這種人應該完全不會引起他的注意,但他現在卻有種強烈而詭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