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字才說出口,傅懷天三人的劍已經同時攻向同一個目標,那黑衣人一時來不及防備,雙臂和胸前三處同時中劍,痛呼一聲滾倒在地。
「走!」傅懷天低喝一聲。
三人把握機會,往同一個方向衝出,但才向前跑了幾步,就立刻打住,瞪視著前方將近二十名的蒙面黑衣人。
傅懷天眉頭深鎖,雖然不知道敵人究竟是誰,但他可以肯定對方確實想置自己於死地!
「兩位,我們萍水相逢,傅某不敢再讓兩位涉險了,我想這些人全是衝著我一人而來,兩位趁現在衝出去,應該還有機會。」傅懷天對小綠、小紅拱手致意,感謝的同時也希望他們能離開。「兩位的恩情,傅某銘記在心,但怎麼也不能讓你們在這裡白白犧牲了性命。」
「公子,我們不怕死,只要我們三人聯手,應該衝得出去。」小綠看了對方的人數,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心中其實沒多大把握。
「但是……」
「是啊!現在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沒什麼好說的。」小紅十分義氣地開口。「有什麼話,等我們衝出去再說!」
在三人說話同時,二十幾名蒙面黑衣人已以他們為中心、圍成了四、五圈,打算將他們一網打盡。
傅懷天和小綠、小紅三人此時手握長劍,背對著背,明知這是一場沒有贏面的戰鬥,卻怎麼也不願意在敵人面前示弱。
就在氣氛緊繃到最高點、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四周突然捲起了一陣詭異的狂風,就在這陣強風吹得每個人都睜不開眼睛的同時,他們聞到了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香氣。
好不容易風停了,所有人立刻睜開眼,卻被眼前的景象震愕得完全失去了反應力──原本空空曠曠的平原,剎那間出現了數百人,而且他們不是普通人,全部是一個個身穿薄衫、婀娜多姿的貌美女子。
數百名女子分成七列,每一列的女子都穿著同一種顏色的薄衫;紅、橙、黃、綠、藍、靛、紫,排在一起恰巧是虹彩的顏色,煞是好看。
「別怕!不過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娘們!」為首的黑衣人低喝一聲,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這群女人出現的時機實在太過詭異,再加上現在是深夜,難免讓他們覺得心裡有點發毛。
「上!別忘了咱們今晚的任務!」見手下一個個嚇得不敢動彈,發號施令的黑衣人冷哼一聲,提起手中的長劍,朝離他最近的紅衣女子砍了下去──
「啊!」白刃入、紅劍出,女子發出一聲慘叫,隨即倒地死去。
「看!這麼容易!」見紅衣女子如此不堪一擊,黑衣人心中原本的忐忑褪去,甚至回頭大聲下達命令:「兄弟們!沒什麼好怕的!殺光這群娘們,繼續執行今晚的任務!」
由於這群突然出現的女子擋在傅懷天等人的面前,所以他們勢必得先除掉這群女人,才抓得到傅懷天。
二十幾名黑衣男子頷首領命,分成幾個小隊,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開始進行無情的砍殺──
「啊!」
「啊……」
平原的個個角落,紛紛傳來了女子淒厲的慘叫聲,黑衣人的長劍每到一處,那個地方就多了許多倒下的纖細身影。
「夠了!快住手!」傅懷天大喊。雖然他不知道這群女子從何而來,但是光是聽見她們的慘叫聲、還有一個個倒下的無助身影,實在太殘忍了!
這群人是衝著自己來的!他不應該讓這麼多無辜的人為自己送命!
「公子且慢!」小綠和小紅一左一右,即時拉住傅懷天激動得欲衝出的身影。
「你們別攔著我!」傅懷天激昂地喊。就算他命中注定今晚得死在這裡,也要盡力阻止這場無情的屠殺!
「公子,你先冷靜下來。」小紅低聲安撫。「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你們兩個究竟在想什麼?難道要眼睜睜看他們殺光這些姑娘嗎?」傅懷天難以置信地瞪著攔住自己的兩人。這兩名少年和自己萍水相逢,就懂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為何現在卻眼睜睜看著這群黑衣人殘殺無辜的女子呢?
「這……」小綠同樣一臉為難。明知道這些是簪華化花為人的術法,但那些慘叫聲聽在耳裡確實很難受。
就在這個時候,在女子淒厲的慘叫聲中,出現了十分突兀、屬於男子受到驚嚇而發出的慘叫聲,緊跟著,又有第二個男子慘叫聲傳出,就像是計畫好似的一個接著一個。不一會,平原上再也聽不到女子的慘叫聲,反倒只剩下男子的慘叫聲。
「究竟發生什麼事?」傅懷天一臉擔心地問。由於他們前面還擋著許多女子,所以他只聽得見那群黑衣人此起彼落的慘叫聲,卻完全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事。
像是聽到了傅懷天的疑問,原本擋在他們面前的女子們開始往兩邊站,主動讓出了一條可以通過的道路。
傅懷天毫不遲疑踏步向前,遠遠的,他就看到一群黑衣人在地上打滾、哀號;詭異的是,明明他們剛才砍死了那麼多女人、她們身上也流了很多血,但空氣中卻一點也沒有血腥味,唯一有的,就是怪風吹過時那股濃得化不開的香氣。
走得再近一些,傅懷天看得更清楚了,倒地的黑衣人身上都纏著許多像是籐蔓的植物,而那些籐蔓像是擁有生命似的,在人身體捲動的同時,還散出隱隱約約的綠色光芒。這麼說,這些看似充滿劇毒的籐蔓就是讓黑衣人倒地不起、痛苦哀號的原因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些籐蔓是哪來的?剛才那些倒地的女人,又是從哪裡來的?傅懷天回頭想問,這才發現,方才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些女人全部都不見了。
「有膽子辣手摧花,就得自己承擔後果。」遠遠的,傳來了男子似笑非笑的嗓音。
傅懷天聞聲抬頭,看到不遠處出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隨著那身影越走越近,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哀號得更痛苦、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