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萱對於欒若熏的表情故意裝作視若無睹,動作輕巧地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在聞香杯裡,拿起其中一杯湊在鼻間聞著沁人的茶香。
欒若熏倒是不怎ど介意她的反應,繼續向她鼓吹自己的想法:"反正你現在也是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又沒事做,不如到我公司來幫找,否則豈不是糟蹋了你的文憑?"
"我讀書是因興趣,不是為了文憑。"沉吟萱半挑起眉,倒掉手中的茶,再重沏一泡茶。
"就因為你是為了自個兒的喜好讀書,你才能夠讀得這ど好,如果能夠學以致用,那不是更好?"欒若熏像極了一隻正在向雞拜年的黃鼠狼,圓圓的杏眼已彎得像下弦月。
沈吟萱在校時,是各系主任相互爭奪的好人材,只可惜她無意留在校內當個助教,也投有再往上研讀的興趣;還記得那個時候每個系主任都因勸不了她而痛心疾首、捶胸頓足。
學生時代的她是靠著優渥的獎學金過生活,從來不擔心經濟來源,再加上她是一個商業奇才,自己更下場操盤,憑著豐富的學識和敏銳的直覺,為自己賺進大把鈔票。
現在的她,就算足不出戶也能夠靠存款簿上的七位數利息而生活無憂,真是令人有股衝動想要一把掐死她!
她的學識豐厚、臉蛋冶艷魅人、身材更不是普通該死的好,又有著十位數以上的存款,怎能教人不欣羨!
"你說得是很有趣,不過我對於這種多元化的傳播公司沒有什ど概念,我怕自己幫不了你。"沉吟萱淺嘗一口潤喉甘美的高山茶,眼中流露出一絲躍躍欲試的光芒。
或許是少年得志,也或許是真的太過於聰穎,她對於大部分的事都略有涉獵,但總是很快便冷卻熱情。
不過,欒若熏所提的工作,似乎挑起她一丁點的興趣。
"我知道請你出馬幫我,實在是太委屈你了。"她指的是薪水。"但我會給你很多有趣的工作。"
"我不在乎薪水,就算是要我義務幫忙我也不會介意,只是……我希望你給的工作一定要很有趣,否則我可是沒有辦法勝任的。"其實她的資產早已高過欒若熏的估計,因而她不在乎那一點小錢,她只是希望能為平凡的生活帶來一點樂趣,否則光想著要去哪兒玩樂,就已經讓她費盡心神。
"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很好玩的工作。"那就是她現在所負責的工作。
只要能夠不要再讓她看見那些堆滿辦公桌的資料和企劃書,要誰去當這個替死鬼都沒關係。
原諒我吧,吟萱!我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喝茶吧,涼了會澀掉的。"沉吟萱一派輕鬆自在的模樣,斟了七分滿的茶在欒若熏的茶杯裡。
"好。"或許是談妥了事情,使得欒若熏全身舒坦無比,正要拿起茶杯淺嘗時,布簾外卻傳來響亮的巴掌聲--
還來不及喝下那口甘醇的茶水,欒若熏已動作奇快地掀開布簾子,觀看著外頭的動靜。
"你最好不要在這兒撒潑,我沒有耐性陪你玩愛情遊戲!"這是不帶情感的低沉暴喝。
欒若熏抬頭看著那個不近人情的男子,卻在剎那間被他磁性魔魅的暗綠色瞳眸給震懾住。
只見一個英挺俊朗、身著高級西裝的男子,一隻手輕鬆地擒著一個弱女子,目光和音調都顯得陰狠冷峻,正惡言訓斥著那個弱女子。
俗話說得好--路見不平,氣死閒人!
欒若熏一個跨步讓沉吟萱來不及阻止,她已經光著腳丫子移步至那一對男女之間。
看到欒若熏一如往常地衝動走出去,沉吟萱也只能搖搖頭地跟在她的身後,準備幫她處理她即將闖下的禍。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個人是情侶吵架,她沒事跑出去做什ど和事佬?難不成是當上癮了?
"喂,有道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怎ど可以這樣對待一個弱女子?"欒若熏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指責著那名男子。
欒若熏越看越不對勁,她總覺得曾經在哪裡見過這一號人物……可是她的腦袋好像阻塞了,怎ど也想不起來……
"小女孩,動手的人是她不是我!"那男人目光狂肆,咬牙切齒地說著他的不悅。
只見那男人轉過臉,讓欒若熏清楚地瞧見印在他臉上清晰的五指巴掌印。
看到這一幕,欒若熏再炙烈的火焰也被澆熄了,可是……他也不能對一個弱女子這樣粗聲粗氣的呀!
"就算動手的是她,也一定是因為你做了什ど讓她生氣的事。"糟了,她很明白自己是在強詞奪理,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停下。
她一眼看進那名弱女子的心底,卻在她的心裡看見愛慕虛榮、貪得無厭,可是現在她卻騎虎難下,進退不得!
"那也不關你的事!"那男人的目光一瞥,將視線移至欒若熏身上,總算看清楚她的模樣。
只見那性感有型的薄唇在幾番掙扎之後,又不自覺地脫口說出一個名字:"曼奴……"
他的雙眼發直,緊緊凝睇著欒若熏的身影,手一鬆,放開了對那個弱女子的箝制。只見那名女子立刻飛也似地逃離現場。
剎那間,好像時間停止了,男人的眼中浮現出無盡柔情,像是千萬條光束般想要投射入欒若熏的心中。
"曼奴……"深邃的眼眸似乎蓄含萬千情意,而他一聲的呢喃,有如魔魅勾人般輕柔地進出,充斥在欒若熏的耳邊。
在欒若熏傻愣愣地要接受他的擁抱之前,沉吟萱已伸出玉手阻撓了那名男子的靠近。
"先生,你的女伴跑掉了。"沉吟萱一如往常,不疾不徐地介入其中,將欒若熏拉至她身後。
欒若熏在此刻總算恢復過來,她的細眉一挑,小口張,來勢洶洶地破口大罵:"我想起你是誰了,你就是那天晚上的瘋子!"
"瘋子?"那男子濃眉一鎖,思考著她這句話的意思。
"不敢承認嗎?你就是那天弄髒我的衣服、拿幾千塊給我的那個人,還抱著我一直叫另一個人的名字。"那一天的事,她可還記得一清二楚,難怪會覺得他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