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林林雙手握拳。如果可以,她會不惜豁出一切繼續罵下去,但她幾乎咬破了下唇,就是逼自己不能再出聲。
這個男人掌握她和義勇寨所有人的生死,在確定兄弟們安全之前,她必須逆來順受,不論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不說了?心虛了?因為你知道我對你的指控並非空穴來風了?」朱少寒瞇起眼。「我不管你有過幾個男人,也不在乎你的心上人是誰,總之,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若是真想救義勇寨的兄弟們,就給我聽仔細了。」
他蹲下身來,抬起她的下巴,接著緩緩地開口。
「我要你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就像你對待你的心上人一般,全心伺候我,那麼,我就依你所願,放了他們,否則……一切按律法執行,擇日處決。」
聽到這樣的條件,斐林林懼瞪著瞳眸,高聲尖叫。「不!」
她不敢相信這個邪佞的男人竟然提出這種下流的條件。
他不是人,是魔鬼!是沒有心肝,沒有感情的畜生!
「你不能要求我這麼做!你沒有權利要求我心甘情願當你的女人……」
「聽起來,你是寧死不屈了?我還以為你為了你的兄弟們,情願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原來只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場面話罷了。既然如此,一開始你又何必表現得如此大義凜然呢?」
朱少寒放開她的下巴,冷然的站起身來。
「既然你不肯,我也下勉強你。如果你還想繼續絕食也可以,我不會阻止,若你真的死了,或許還可以讓我省點麻煩,再說,就算沒有你,我依然可以找到義勇寨的巢穴,命人剿平。」
「你……你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冷酷無情?」如果能夠,她真想一刀殺了他。
「對待像你這樣的女人,我又何必用感情?」他走出牢房,在侍衛將門鎖上時,他再次道:「聽好了,在你真的餓死之前,你還有機會可以改變心意,現在,機會的鑰匙在你自己手上,是死是活,由你自己決定。」
語畢,朱少寒便離開地罕,留下一臉蒼白的斐林林坐在地上,久久站不起身。
第三章
牢房陰暗而幽冷,透過頭牆頭唯一的一扇小窗,斐林林知道現在是白天,而且是有陽光的好天氣。
她窩在地牢的一角,兩眼無神:心裡極為紛亂。
她並不怕死,如果朱少寒提出的條件是要她死,她一定立刻照做。
但是,如今他給她唯一的選擇,卻是一條可能令她生不如死的不歸路。
她是擔心自己的清白毀在他手中?
不,她早就抱定主意一輩子奉獻給義勇寨了,更何況她不過是個土匪頭子,清譽是否受損一點也不重要。
既然如此,她還猶豫什麼?
只要她點個頭,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刀而解,寨裡的兄弟們也不會因她的猶豫而枉送性命。
這是最好的決定,也是兄弟們唯一的生機……
深吸口氣後,她終於站起身,雙瞳中閃耀著堅定的光芒。
走到欄杆旁,斐林林對看守的侍衛道:「這位大哥,能不能請你幫我傳個話?麻煩你告訴三王爺,關於他昨日所提出的條件,我……全都同意。」
昨天這名侍衛也在場,雖然朱少寒和斐林林之間親密接觸的那一幕,他沒膽子正眼瞧,但是他耳朵可沒聾,兩人的談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看了她一眼後點頭道:「斐姑娘,我這就替你轉告,請你稍等一下。」
侍衛離開後,牢裡頓時變得更為安靜,除了斐林林自己的呼吸聲外,似乎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
等了好一會兒,侍衛終於回來。
他走上前,拿起鑰匙打開牢房的門。「斐姑娘,王爺教你過去。」
朱少寒要見她?
這麼說來,他並沒有因為她的頂撞而改變主意,他的條件依然有效?
斐林林的喉頭突然感到一陣苦澀。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或許,這正是她未知命運的開始。
「謝謝你,麻煩你了。」
走出陰暗的地牢,迎面而來的陽光讓她覺得有些刺眼。
唉,她不過才在牢裡關了幾天而已,怎麼會覺得自己似乎蒼老了許多?
也許哀莫大於心死正是她此刻的寫照。
王府氣派非凡,富麗堂皇,是斐林林幾天前被押進府時未曾注意到的。
她跟著侍衛走過林木掩映、枝葉扶疏的後花園,經過迂迴曲折的長廊,總算來到一間書房外。
侍衛清了清喉嚨,「啟稟王爺,斐姑娘帶到。」
「進來。」書房裡傳來朱少寒的聲音。
「是。」侍衛推開門,並對斐林林比了個手勢,「斐姑娘,進去吧。」
她沒有立即踏出腳步,僅是往書房裡看去。
房裡的擺設出乎她意料的簡單,案上只有幾樣文房四寶以及幾本書,而靠窗的貴妃長椅上頭鋪了塊厚厚的毛皮,看樣子,朱少寒應該常在這兒休息。
朱少寒就坐在書桌後頭,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雖然看似輕鬆的以手指輕敲椅臂,但精睿的雙眸緊盯著她不放。
在他的注視下,斐林林這才知道什麼叫作舉步維艱。
她困難的吞嚥了下口水,終於鼓足勇氣踏進書房。
朱少寒揮著手要侍衛離開。
侍衛點頭,並順手將門帶上。
房門砰地關上的聲音讓斐林林渾身震了一下,此時,她才察覺自己不但雙手冒汗,更緊張得忘了呼吸。
這實在太荒謬,眼前下過只是個男人罷了!就算是上刑場,她也要死得有尊嚴,絕對下能讓朱少寒看笑話。
她深深的呼吸,讓自己的心平靜些。
「王爺,相信你的手下已經告訴你我的決定了。」話才出口,她才發覺自己的喉頭如此乾渥。
「沒錯,他是說了。」看著她緊張的模樣,朱少寒扯著嘴角道:「不過,依我看來,你似乎還沒有做足準備。或許,你想等到你的兄弟們都伏法後,咱們再來談條件?」
斐林林咬著下唇,勉強自己回話。「既然我已經答應,就不會反悔,你又何必在言語上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