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縛綁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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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他降貴紆尊地賞賜給她最溫柔的嗓音,卻也是最冷傲的語意,「我本來心胸就很狹隘,就是無法忍受妳污蔑王爺這個高高在上的身份。我這樣說,妳死也瞑目了嗎?」

  「不瞑目。」

  他的嗓音因為刻意放輕而顯得更溫柔無害,「那太可惜了,我會讓人將妳不肯瞑目的雙眼給縫起來。」他向來都是用這種手段對付死不瞑目的頑劣分子。

  「就算你是王爺,也無權如此草菅人命。」

  他聞言嗤笑,下顎驕傲地微揚,冷睨著她。「妳會親身體驗我這個王爺有權無權。」

  花盼春知道跟這個男人說道理是說不通的,徒費唇舌罷了。

  她聽過有人因文字而入獄、而送命,只是沒料到不過寫寫雜文散冊的她竟也惹上麻煩──

  就為了一本《縛綁王爺》。

  就為了她在書裡將一個王爺寫成畜生。

  就為了眼前這個男人也恰好是一個王爺。

  就為了他覺得她在書裡污蔑了他。

  「無話想說了?」見她沉默,他倒是驚訝,撐著右腮,等待她伶牙俐齒與他回嘴。

  「滿肚子的話想說,但看到你就覺得說了等於沒說,反正你只會一一反駁。你是王爺,我是庶民;你是天,我是地;你要我死,我豈有活路?」花盼春放棄了掙扎。她當然有話想說,但是他聽不聽得進去才是重點,這個男人擺明就沒打算放過她,任憑她說破嘴,這個男人也不可能善心大發,她認了,手指剁了,大不了用嘴咬著筆寫!

  「妳哭著哀求我的話,或許我會心軟。」他說得漫不經心,半瞇的眸有著興味。

  心軟?她可不會蠢到相信在他身上能挖著這兩個字,她第一次見他,就幾乎已能摸清這個男人的性子,所以她將他的寬容當笑話聽。

  花盼春蠕蠕唇,沒如他所願地伏身哭求,反倒笑出了聲。

  「妳笑了?」他沒有被違逆命令的憤怒,讓她的反應激出興致,他離開紫檀華椅,來到她面前,吩咐左右:「將她拉起來。」

  花盼春身子像小雞般被兩個大男人輕易架起,下顎隨即被扇骨一頂而揚高,她更能看清楚這個男人的邪魅五官──

  「妳笑什麼?」

  「你要我哭,我偏不,所以我笑。」她花盼春從不知道什麼叫低頭。

  他總算將全盤心思落在她臉上,雙眼如同巡視領土的主子,將她看得詳細。

  她長得不差,但也稱不上絕色,美,卻不是極美,無法一眼讓人傾心,回視著他的水眸帶著堅毅,因為這份堅毅而顯得慧黠晶燦。

  「妳知不知道妳的小命正握在我手上?」他以扇代指,滑動在她水嫩的芙容上。

  「知道。」

  「不怕死?」

  「怕。」沒有人從家裡被五花大綁架到地牢裡,又被威脅斷指斷頭會不害怕的。坦承自己的恐懼並不可恥。

  「妳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怕。」

  「我不想讓你享受我的害怕。」她明白這個男人會以她的害怕為樂。

  他看著她,原本那股想好好教訓膽敢寫書嘲弄王爺的愚昧作者的情緒消失得太快,想看她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時痛苦嚎叫的期待也蕩然無存,現在,他不想看這張俏臉蛋因劇痛而恐懼扭曲,不想聽這好聽的嬌嗓因劇痛淒厲嚷嚷。

  「妳勾起我的興趣了。」

  花盼春因這句話而豎起寒毛,當他的笑容在她面前放大,他的陰影籠罩在她臉上形成黑霾,這種烏雲罩頂的感覺好熟悉──

  對,她在被逮到地牢前,就曾在花家的天空看到這樣的異象。

  「你只是要剁我手指,不用產生什麼興趣。」花盼春現在覺得剁手指是小事,刀起指落,乾淨利落,至少她不喜歡浮現在他臉上的哂笑和算計。

  「剁手指稍嫌無趣了些。」

  「不,我甘願讓你剁手。嚅,我是用右手寫出《縛綁王爺》的,剁吧剁吧。」花盼春自動送上小手,催促著他。

  「我偏偏不想了。」想用五根指頭打發他?沒那麼簡單讓她順心如意。

  「既然王爺您大發慈心,不剁我手指,那麼是不是也代表您準備大人大量無罪開釋民女我了?」明知道自己問的只是廢話,但她還是打從心裡升起小小希冀,希望這個男人真的還有幾分良知。

  「天真。」他呵笑,原先是以扇骨觸碰她的肌膚,下一刻他收起了扇,以修長的指節取代冷冰冰的扇骨,像在輕梳貓兒嫩毛般的溫柔。

  花盼春微蹙柳眉,瞪著他的手,也瞪著他的臉,笑容並沒有讓他的臉孔看起來變得慈眉善目,也或許是她花盼春從來不信人性本善,總覺得……他不懷好意。

  他靠近她,雙唇只差半寸就能叼住她圓潤潤的耳珠子,但他沒這麼做。

  然而,他的嗓音可不同了,一字一字陪著熱息襲向她的耳內,

  「我記得那本書是這麼寫的吧……『王爺垂涎於她的美色,使盡手段,最後以威權相逼,只給她兩個選擇──自己乖乖躺上他的床,或是要他命人將她綁上床』這段讓我印象頗深刻。」

  「很高興你將《縛綁王爺》看得仔細也記得詳細,如果想要我替你在書上簽名,我很樂意。」花盼春假意聽不懂他在暗示什麼,臉頰鑲著淺淺笑渦,軟拳將他的話推回去。

  「裝傻?」

  「我是真的聽不懂。」她無辜眨眨眸子,就算真懂也要裝蠢。

  「既然妳為我寫了這麼一本書,我身為男角兒,也該盡職演好我的戲分。」

  他話還沒說完,她立即插嘴,「抱歉,那本書不是為你寫的,只是剛剛好男角兒是王爺,你也是。書是虛構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那可真巧,男角兒也是七王爺,我也排行第七。」

  「對呀,好巧。」

  「而且妳描寫的他,與我有十成十的相似,幾乎要讓我以為,妳認識我。」

  「老話一句,純屬巧合。」她哪知道權大位高的畜生俯拾皆是?

  「用這四個字就想脫罪?」

  「如果我知道真有一個七王爺──而且還是心眼怨小的七王爺──我一定會誠惶誠恐地迴避以這個身份來架構男角兒的。」花盼春中間那十二個字很識相地無聲咕噥,省得再激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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