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璇?好一個迷人的名字,你說她只是一個偶然帶回府中的下女?」他可不相信。「真的只是個下女?而你只是為了一個下女而大動肝火,甚至以牙還牙的傷了貴錦?」
「戀璇她……」聽著康熙不屑的口吻,不禁令他體內的邪魅更加恣動。
戀璇不只是下女,她……她是……
玄熒在心中氣惱地反駁著,卻又說不出戀璇之於他的意義。雖弄不清她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地位,但是他知道,她絕對不只是一個下女,他不會蠢得回得月樓帶回一個微不足道的下女!
「倘若你對她有著不同的疼愛的話,你可以告訴朕,朕可以將她入到你手下正藍旗的旗籍,但若她對你而言,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下女,朕便要拿她的屍體安撫卓克禮親王的心。」康熙輕描淡寫地說著,字字句句卻是殘酷無情,不容置喙。
「這……」玄熒怒擰著面又熾傲的眉。
「你也知道卓克禮親王最寵愛的格格便是貴錦,貴錦既然告狀告到朕這兒來,想必她也已經告到卓克禮親王那裡,這樣一來,不只你有麻煩,連朕都會有問題。」康熙義正辭嚴地道。「你自個兒作決定吧,倘若你想留下戀璇,就得將她入旗籍,免得落人口實,倘若她不過是個下女,那你就把她交給朕處理吧!」
玄熒怒瞪著他詭邪噬人的眼眸,緊抿著薄唇,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放肆地跳動著。
「你好好地想想吧,朕等著你的消息。」康熙揮手示意他與玄煚一同下去,便轉身往內殿走去。玄胤見狀,旋即離座,大手擒住玄熒,拖著他便往殿外走。
「你今兒個是吃了朝天椒不成,瞧你辣得一張臉詭異得嚇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玄胤見殿外無看守人亦無宮女,便小聲地說道。
「我要回去殺了貴錦!」玄熒瞪大妖詭的眼瞳,噬血駭人。
「你?」玄胤一愣,隨即回神。「你該不會真戀上了那個漢女吧?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允許你讓她入旗籍,一旦讓她入了旗籍,你這一輩子都得活在玄燁的掌控下,你我之間的事便功敗垂成!」
「我可沒說我要讓她入旗籍!」玄熒反駁吼道。
該死,他可不想重蹈他阿瑪的覆轍,更不想走他阿瑪曾走過的絕路!
他想把戀璇留在身邊,但若是會因她而惹出大事的話……
他必須做出決定,絕不能讓她壞了他的事!
可他才一想起她即將離開他的身邊,他竟覺得難受。
即使他如何否認!也無法否認自個兒是為了有她的相伴,才將她帶回宣勒王府的,現下要嘛將她入旗籍,否則便等著替他收屍……實在令他難以取捨!
「那你可以忍受將她交給玄燁,讓玄燁把她交到蒙古嗎?」玄胤輕蔑地笑著。
「我……」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玄熒,你最好給我聽清楚,我是不會允許你背叛我的,你最好別忘了。」玄胤邪魅地笑著,狡獪的眼瞳直視著他。
玄熒痛楚無語。
「別背叛我。」語落,玄胤揮了揮袍袖,隨即離開。
玄熒怔愣惶惑地站在原地,卻不知道該如何從中取捨這一切。
***
「怎麼?進了宣勒王府,你就真以為你成了側福晉?」貴錦走入竹苑,像個鬼魅似地坐在戀璇的床畔,嚇得她睜大恍惚的眼瞳,登時自幽迷的夢境中,回到殘酷如煉獄的現實中。
「見了本福晉都用不著問安,也不用跪禮了?」貴錦瞇起眼瞳望著她一絲不掛的身子,雪白的胸口上,印著玄熒夜夜烙印下的紅印,胸口翻騰的妒火更加放肆地灼燙著她。
戀璇張皇失措,想起身請安,卻發覺自個兒的身上沒著半件衣衫,更令她惶懼地躲在被子裡頭,只敢以一雙淒迷的眼瞳對著貴錦。
「本福晉可不是男人,你這狐媚的眼神對本福晉無效,還不快起身!」貴錦一把扯住她的被子,打算將她揪起。
「禍晉。」戀璇羞澀地以雙手遮住赤裸的身子,淚眼迷濛。
「狐狸精!」
貴錦見她這模樣,火氣燒得更熾烈,站起身子,把她逼到床柱邊,抬起手,使勁地在她粉嫩的臉頰上甩下,無情地印下血紅的手印。
戀璇一吃痛,清瀅的淚水無聲地滑落,濕了漲紅的臉龐,瀲灩的水眸裡蓄滿剔亮的淚珠。
「你就是用這模樣迷惑了王爺的心,是不?」貴錦挑著眉,斂下殘暴的眼眸瞪視著她,像是要把她拆卸之後,吞入腹中。
「福晉,戀璇對不住你,戀璇……」戀璇戰慄不安地低喃著,悚懼的眼眸不敢直視她。
「你如何?」她怒喝一聲,粗暴地攫住她如瀑的雲絲。「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把王爺獨自佔有,竟然讓王爺為了你這個下賤的女人,而傷了本福晉的手,本福晉絕對饒不了你!」
見勢,她抬起手,再次甩了她一巴掌,揪緊她的髮絲,像是要把她黑亮的髮絲拽下,想要將她這一張無雙無儔、傾城傾國的麗容撕裂,再將她曼妙的身段碎裂成屍!
「福晉!」她淒厲地喊著,卻沒有多加抗拒。
她是懂得她的心情的。
她也是個女人,不管是漢人還是蒙古,她與福晉都是愛上同一個男人的苦命女人,她豈會不知道自個兒的自私會對福晉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是她卻情難自禁,更難以逃離王爺的身邊,即使明知道傷害了福晉,她仍是貪婪地想要王爺的陪伴,甚至把自個兒趕進醜陋的煉獄之中。
「別用你這一張骯髒的嘴喚本福晉,光是聽了就令本福晉想吐!」
貴錦聽她嬌軟無語、蕩人心魂的聲音,心裡直猜疑著,她便是用這樣的手段才會迷得玄熒亂了心神,甚至將她帶回王府。
她像是得了失心瘋似的,舉起雙手便往她身上打下,不管是臉、身體、手臂,無一處沒有傷痕。
忽地,戀璇一時哽氣,感到胸口一股難言的噁心湧上,臉一側,便吐了一些穢物在貴錦的裙底,甚至還欲罷不能地乾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