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看看,當年妳最愛的那個關立遠,現在身邊的女人多漂亮。妳啊,就是輸在年輕兩個字!」
廖以芳果真開始滔滔不絕,顏佳辛則進行今晚來此的目的──吃東西。
顏佳辛朝關立遠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的身邊依然是那群死黨圍坐著,只不過多了一朵嬌艷的花在其中,充滿陽剛的氛圍立刻被輕易的瓦解了。
很奇特的是,顏佳辛在尷尬中找到一絲的解放感,原來當年的暗戀和欣賞還是沒有轉變成愛情……
也好啦!顏佳辛暗暗鬆了口氣,反正這個同學會是隔了五年的首次聚會,還會不會有下一次還沒有定數,以後大家也不會再見面了吧?
若是她仍對他存在過往的情感,她可是會抱憾終生呢!
第一章
當鬧鐘響的時候,顏佳辛睜開眼瞪著天花板,無精打采的像例行公事般的先歎氣。
又是一天的開始。
認識她的人總愛笑她得了「懶惰症」,甚至嘲笑她總有一天連呼吸都嫌麻煩;她緩緩地從冬天的床上爬起來,在雙腳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她真想給這雙腳一個愛的鼓勵,因為它們居然還肯動!
事實證明──她的腦子還想生存。
下床花了她約莫十分鐘的時間,而梳洗打理則使用了十五分鐘,換下睡衣著裝則又花費了十五分鐘,從大門口走到公車站牌,再去掉二十分鐘──所以若想要她真正的清醒,得經過漫長的一個小時才行。
倚著站牌,公車毫無意外的在她打第三個呵欠的時候出現,轉乘捷運到達公司必須再經過三十分鐘,她理所當然的在車上補眠。
更理所當然的就是,要她再次清醒,就得再歷經一個小時……
JTV電視台位於科技財經大樓商業區,舉凡各大電視台幾乎都在此區設立總部,所以每棟大樓象徵著一間公司,電視台所有部門皆分層設立在這個地方,包括攝影棚。
有時演員們連拍夜戲,一般人趕著上班的時候,他們卻是趕著收工。
但,每一次,顏佳辛皆像極了趕著收工的演員們,總是帶著睡眼惺忪的模樣進入大樓,櫃檯的總機小姐通常是第一個提醒她振作精神的大功臣。
甫進電梯,迎面而來的一陣微風,教她如夢初醒般的連忙往後一退,可那雙手臂似乎對她的行動瞭若指掌,一左一右的將她困在那雙手臂之中。
「早安啊,寶貝。」齊聖文湊近她,甚至在她的鼻尖輕吐氣息,對周圍的人山人海似乎不以為意。
「早晨的電梯擠滿了人,你會不會……」顏佳辛瞄了四週一眼,歎道:「太浪費空間啦!」
齊聖文對四周大驚小怪的眼光視而不見,他非常慎重的凝視著眼皮半睜的顏佳辛,凝重地說:「妳到底要不要答應我?」
「什麼?」沒頭沒腦的問句,她聽得懂才怪。
「約會!」齊聖文用相當堅持的口吻答道。
「哦……那個啊……」她興致缺缺地響應。
以她的標準而言,齊聖文是一位非常好看的男人,身高和體型也都符合英俊挺拔四個字;所以,他的「女朋友們」全拿著號碼牌等著他,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老是喜歡繞著她打轉?
齊聖文對她的反應非常有意見。「喂,妳用點心思回答我行不行?」
「哦……」她只能說到達辦公室的路還真長哪!「社會新聞部的齊經理,您的樓層到了。」
他氣惱地瞪著她,「妳這是在敷衍我嗎?」
「你終於聽出來啦!」她注意到電梯旁的視線,大力的搖頭。「在下覺得不夠格成為你花名冊的一員!所以……拜拜嘍!」話才剛說完,她將他往電梯門外推去,在他不滿的抱怨尚未發聲前,連忙縮回電梯裡。
瞪著電梯逐漸上升的數字,她的腦袋經過剛才的鬧劇總算有些清醒了。
走進屬於自己辦公的樓層,此起彼落的電話聲是這個環境的特色,門口處的接待室充斥著各類雜誌,它們整齊的排放在木製的書架上;不過,一旦通過接待室以後的環境,幾乎可以用凌亂來形容。
記者們的生活非常忙碌,以至於沒有時間整理自己座位的環境,除了個人計算機和鍵盤外,每個人幾乎都發揮了藝術家精神,讓一般人絕對無法一眼就猜出這裡原本是有椅子和桌子的地方。
「聽說齊經理一早又找妳啦?」採訪組長疾步而來,在她耳邊輕聲問著。
「是啊!」顏佳辛搖搖頭,長歎口氣,「他都不累啊,真是……」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花心得很,可是誰不知道他最喜歡妳!」採訪組長發揮八卦精神,忍不住追問:「反正他條件不錯,妳何不答應他?」
顏佳辛稍稍停下腳步,這時才注意到四面八方豎起的耳朵不少,不禁為此而歎息。「你們要是對那些藝人也發揮這類持之以恆的八卦精神,今天的頭版也不會被BTV搶走獨家了吧?」
談到「頭版」,就是論及公事,一旦論及公事,每個人默契一致地收起耳朵閉上嘴,低頭裝忙。
採訪組長尾隨顏佳辛進入她的辦公室,面色極為難看地道:「佳辛,BTV是我們的頭號大敵人耶!一早就引爆火藥,不太好吧……」
顏佳辛馬上躺入椅背,半垂著眼凝視著這位嬌小可愛的採訪組長。
「曉竹,妳應該很清楚,我雖然凡事無所謂,但對於重要的事,我還是有所堅持的。這個新聞……要是我沒記錯,你們不是跑了將近二個月的時間嗎?辛苦總要有代價,就算那份代價微乎其微,但至少還算是一個成果。」
顏佳辛將兩家新聞台所屬報社出版的報紙攤在周曉竹面前。
「妳看,一個小模特兒三天內劈腿五男,跟一位知名企業家有私生女一事,哪一項吸引大眾的目光?」
周曉竹手足無措的看著主管,卻無法開口為自己、甚至是組員辯駁;就如同顏佳辛所言,她雖然凡事放任、無所謂,若一旦她堅持某件事就代表事態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