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沈延!我十幾年青春耗在你身上,你竟是如此回報!
駱茉陰鬱的臉只剩下牽動一絲冷笑的力氣,覺得奸諷刺。
她並不想與他「再續前緣」,但為了女兒們,逼得她非得如此不可。如今她們的爸爸擺明不要她們,她也無能為力了!
疲憊的她只想回到易敘釩身邊,他會不計前嫌、展開雙臂迎回她吧?
「我知道了,沈先生。」駱茉冶著一張臉,儘管內心是多麼的激動,她還是強作鎮定的收拾一切,離開傷心地,也徹底離開這個早就不屬於她的男人!
連離婚手續都不用辦,還真是省事。
頓時:心情有些明朗。
這些日子的愁雲慘霧該消散了,她要從冷宮走出來。
駱茉抹乾了眼淚,站在易敘釩辦公室門口,門沒關,裡頭的景象讓她在瞬間墜落萬丈深淵,比被沈延拋棄還慘烈!
易敘釩竟和一個女人擁抱在一起正要接吻,是她無法克制的嘶吼使他們只差一公分就碰觸的唇停止了動作。
「易敘釩!」
「茉兒?」易敘釩出乎意料看到久違的愛人,可是對自己的出軌行為卻毫無羞慚之意,招呼打得真自然。
「對不起,你有客人,我先告退。」秘書潘珈語輕柔的說著,態度從容,硬是把此際河東獅吼的駱茉給比下去。
人家那麼有氣質,她形容枯槁。就像天鵝與醜小鴨。
「等等,珈語,我替你介紹一下。」易敘釩拉著秘書潘珈語,替她們介紹著。
「珈語,這是茉兒,我的前任女友。茉兒,這是我的秘書也是現任女友,潘珈語。」
潘珈語依偎著易敘釩,抿著嘴笑,眼睛水亮亮的發光;而對照駱茉這個才剛從冷宮走出來,就馬上帶衰掉入懸崖的女人,則是一臉慘綠。
好個前任女友!好個現任女友!
才沒多久就另結新歡!先前還敢指天誓日,心裡只有你,永遠只愛你!想她也是歷盡滄桑一美人,經驗老到還會相信那種謊言!沒腦子,羞死了!
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一切都是報應。
駱茉羞憤難當,隱忍著脾氣默然轉身離去。在那個美人面前,她氣勢已經比她低,如果再當場颳風下雨,只怕被當成笑柄。
被拋棄的女人也該維持起碼的尊嚴。
是怎樣來到織夢長堤的,駱茉不知道。
大概是一路失魂落魄走來的。
憔悴的瞼上殘留的是些許淚痕,將她的臉劃了幾條線。
有夠衰。一天之內被兩個男人拋棄。一O八特使所謂的倒楣和不幸,就是她現在淒楚的下場吧?
什麼超完美的愛情?根本是易敘釩冠冕堂皇的謊言,世上如果真有超完美的愛情,那才奇咧!
望著映在潭水的夕陽餘暉,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雖然戀愛失敗,但至少第一目標已經順利達成,那麼如果她就此又直接跳回二OO六年呢?歷史接續會出問題嗎?
如果有誰知道她走了這麼一趟,用兩個女兒換來享用不盡的財富,只怕是人人都指著她鼻子罵,天下最毒婦人心吧!
再轉它個八十八圈,是否就會回到二OO六年呢?
試試看,反正都亂了,也不在乎再更亂一點了。
她知道自己有點意氣用事,但她的眼中不知不覺漸漸浮現一抹煞氣,她落魄的笑著,一股莫名的力量由體內貫穿,她的身體開始回轉。
又是風起雲湧的景象,天地隨著她的旋轉而變色,黑暗之中她的銀亮耳環又射發出璀璨光芒,她相信她絕對踏上了歸程。
玩笑真是開大了。
易敘釩守在駱茉床邊,望著陷入昏沉的她,臉色竟異常的紅潤,莫非是迴光返照?
她不會就在這個年代魂歸離恨天吧?
他一時興起,命令女秘書配合他演一出親熱戲來氣她,結果她當真傷心欲絕,想獨自回去二00六年。
幸好他及時趕到,否則她的時空旅行若真包含回程票,他就追趕不上她了。
命運之神曾告訴他,直接讓他帶回來的人只能腳踏實地的過日子,是絕無可能騰空跳過任何時段就直接回去二OO六年的。
幸好……他沒讓她溜走,更及時攔阻了她。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她昏迷三天了,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醫生來看過都說沒病,她這種樣子甚至不叫昏迷,只是因為太累而沉睡著。
難道人在一直沉睡的情況下,不會出問題?
他拿來濕毛巾替她擦拭臉,希望藉著一絲冰涼來消退她的睡意,再睡下去,他真的要瘋狂了。
不知是她睡夠了還是濕毛巾發揮功效,駱茉緩緩瞇開眼睛、舔了舔嘴唇,喉嚨逸出沙啞的響聲。
「茉兒!」易敘釩興奮的喊著她。 「你終於醒過來了,簡直急死我了。」
駱茉完全張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她在夢中追著打的薄情郎。
但是,易敘釩還在,那她到底是到站了沒有?
「現在是幾年?」腦袋糊里糊塗的,視力又因睡太久還朦朧著,看不清牆上的風景月曆是幾年。
「你沒有回去。」易敘釩平靜的說。為她倒來一杯冶開水,扶起她喝下。
駱茉一口氣暍完那杯五百西西的開水,又躺下來。
還很累。「我怎麼這麼累呀?」
當然她會累得虛脫,已經出發甚至即將到站的時空旅程中,硬生生被中途拖回來,如果沒將體力耗盡那才奇怪。
「你可真狠得下心啊,居然想一聲不吭逃回去。」易敘釩頗為責怪。
「我倒想起來了,你的現任女友呢?你該是陪著她才對吧!你待在這兒幹什麼?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叫我滾哪裡去,這是我家。」
「真抱歉啊!那我滾。」駱茉說著,便要下床,不騙人,腳一接觸到地面,她整個人就天旋地轉起來。
「你已經元氣大傷,就不要急著生氣。」易敘釩及時將她抱回床上。不過他可不敢告訴她,是他中途截斷她的旅程,害她疲軟至此。
駱茉掙脫他,寧可將自己重重摔倒在床上也不想他再摸到她一根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