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怎樣?你倒快說!」易敘釩脾氣都衝上頭頂了,她還吞吞吐吐。
「要不是駱茉犯錯的話,一切都是最美好的……」一O八特使有種快窒息的感覺,她實在不適合當制裁者,只怕駱茉沒暈倒,她會先昏了。
「我們做錯了什麼嗎?」易敘釩再度咆哮,最受下了那種溫吞的說話方式。
「我說過,適度修正歷史無傷大雅,完全顛覆就必須付出代價!」一O八特使大聲說話,希望藉著大嗓門加強勇氣。
「再不說清楚!小心我現在就扭斷你的脖子!」易敘釩青筋暴露,眼似利刀。
駱茉臉色愈發慘白,想不起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
「我說了,你不要那麼凶。」一O八特使終於領略他的強,因為他的強已經使她的神使力量漸次削減。
「還不說!」
「是成威!駱茉不該一舉抹殺成威的記憶!」一O八特使說完之後,竟有點虛脫,可能全神使界就屬她的神經最衰弱。
成威?駱茉想起這個已經完全被她抹殺,遺忘得乾乾淨淨的名字。
他怎麼了?
「成威本來注定得跟你有段感情牽扯,你卻一舉抹殺他,抽取他該有的記憶,讓他在時空中出現斷層無法接續他的人生,而他又是那麼認死扣的人,他會喪失心智、形同白癡都是你造成的。」
喪失心智?形同白癡?都是她造成的?
駱茉想起和幾年前跟駱菱曾在街上看過他,的確,他那時的確像是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原來他的不幸……竟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不是有意要傷害他的!她甚且以為替他抹滅痛苦的失戀記憶會比較好……
「我不認這個帳!」易敘釩粗聲的,情難控制的擁抱住已經呈現呆滯的駱茉。「我的茉兒沒有錯!要怪只能怪成威自己意志薄弱,你們不要牽扯到茉兒頭上來!我不准!」
「易敘釩,相信我,我也很不願意拆散你們,可是形勢比人強。你如何能與偉大而無遠弗屆的命運之神抗衡?」
「我不與之為敵,我要說理!你們讓我們回來,就形同交了一枝筆讓我們自己造就歷史,如果你還跟我說一切命中注定,我哪會服氣!」易敘釩據理力爭。
「不服也得服,命運本就詭譎難以言喻。」一O八特使淡淡說著。易敘釩的激烈反應讓她眼紅鼻酸,想哭,因為那是一個深情男人愛的表現和不服命運捉弄的反擊。
「敘釩,」駱茉輕聲喚,她將他的大手緊緊握合在掌心,抬頭微笑著注視他。「我認罪。」
「不!我不許!你何罪之有?我不准你認罪。」易敘釩看到她落寞的黑眸閃著淚光,他的茉兒從來沒有這麼勇敢而堅強的眼神,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而顫抖。
駱茉輕輕搖頭,眼光投向一O八特使。「我犯了罪,請問我的罪罰是什麼?」
「絕對是你難以抉擇的選擇題。當你寧願放棄生命中,不可放棄的其中一樣,便可救回成威一命,將功贖罪。」
「你就說吧!我來選。」駱茉敢做敢當,視死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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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生命中,不可放棄的東西。
駱茉淒楚笑了一下,命運何其慘烈,何其殘忍,又何其諷刺!
誰都知道她生命中不可放棄的,只有兩個東西——是得來不易的財富,二則是她要用心愛到死的易敘釩。這教她要如何取捨啊?
「一O八特使,請你回去覆命。我們不做這種沒人性的選擇題!要罰要殺,衝著我來,我不准你們動茉兒分毫!」易敘釩再次反擊,他俊逸的臉凝重且悲壯,轉瞬間已成了捍衛摯愛的戰士。
「每個人都逃不過命運的捉弄。」一O八特使說。
「不要跟我說這些!」
「成威是無辜的。」一O八特使也不藏私心,替成威說公道話。
「茉兒又何辜?我又何辜?兩個小孩又何辜?」易敘釩反問。
「不要忘記還有沈延和燕亞靜,他們也可以彌補遺憾。」一O八特使就快要崩潰,她很不願說這些無情的話的。
「為什麼就要犧牲我們?」易敘釩不滿的吼叫:「你們神、使根本沒人性,卻要掌管人類命運之事,這下是很奇怪嗎?!」
咦?罵得有理,回去說給命運之神聽,不曉得弛會有何反應和開示?
「無話可說了吧?」
「我是無話可說,就不曉得命運之神會怎麼說了。」一O八特使不得不承認,易敘釩是真的非常強韌。
「你回去傳話,說我請求命運之神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既是神,就該用神力幫助成威恢復智力和意識,哪有叫我們凡人付出那麼龐大代價的。」
「可是罪是駱茉自己犯的啊!」一O八特使實在滿衰的,遇到強中手,怎樣都輸,枉費為神使。
「罪條可是你們訂的。你們說誰有罪,誰就有罪,那我們每個人不都跟成威一樣是白癡?任人擺佈?」
「照你這麼說,就好像我們神是一無是處了?你小心惹毛了命運之神啊!」一0八特使好心提醒。這個易敘釩的頑固恐怕在「怪胎記錄簿」上排名第一。她決定回頭去翻翻資料,證實一下。
「敘釩,不要再說下去了。」聽他們兩個一來一往辯論,駱茉都頭昏腦漲了,她不管易敘釩如何抗爭,她必須做最壞打算,先想好到底要放棄什麼才好。
情勢至此,不得不低頭。
她駱茉,一生中沒什麼作為,平時如溫室花朵,真正遇到困境,她有的是平時發揮不出來的毅力和骨氣。
「好了,我今天認輸,待我回去覆命,視命運之神有何定奪後,再來找你們。到時候請你們乾脆一點,不要再為難我了。駱茉,說句坦白話,接到你的case,真的是使我特使生涯降到最低潮,但是你又是最讓我心疼的,最感到可惜的。如果命運之神仍不改初哀,請你原諒我愛莫能助。」一O八特使說完之後,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