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迴盪著駱茉高喊歡迎光臨的聲音,那麼激昂的鬥志把領班嚇了一跳。
「怎麼今天這麼敬業?吃錯藥了嗎?」領班說。
「什麼吃錯藥!」駱茉埋頭苦幹整理著一堆帳單,一面說:「領班,這個月我都不休息,休假我也要來端盤子,你可以把工讀生辭掉一兩個。」
「什麼?」領班張大了嘴,連和駱茉一向交情很好的苗潤羽都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她。
「你還要端盤子?」苗潤羽吃驚的問。
「嗯,好不好,領班?」駱茉哀求的看著領班。
「可以是可以,問題是,你真的要這樣做?確定?」領班挺懷疑她的決心。
「嗯,非常確定。」
「好吧!」看駱茉一臉認真,領班實在不好意思讓她失望。
駱茉開心地笑了。
苗潤羽和領班也不由得笑了起來,但是兩人心裡不約而同想的是——她能撐多久?
「咦?你這副耳環真漂亮,好特別。」苗潤羽瞧見她耳上的晶亮,讚美道。
駱茉用手摸了摸耳朵,取來一面鏡子,她不記得自己怎麼會戴著這個耳環。
今天很奇怪,她好像經歷了什麼人生大事,但又無法具體解釋,反正整個感覺都不太對勁。所以,對這副多出來的耳環,她也抱著平常心面對了。
突然有個想法浮上心頭,如果有命運之神為她的人生做記錄,想必今天一定是個別具意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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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駱茉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她父母親早就入睡了。
她的腦海裡不斷有個聲音提醒她,一定要努力賺錢,讓父母揚眉吐氣。
她對著鏡子握緊拳頭,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副昂首迎接挑戰的神態,不禁呵呵笑了起來。
她脫下外套,感覺到一股沉甸甸的東西在口袋裡,狐疑地掏出一看,整個人不禁呆住了。
一張白紙上印著密密麻麻、沒有標點符號,看來像詩卻又不成句的文字方陣,她好奇的數了數,縱二十九排、橫二十九列,總共是八百四十一個字。文字方陣的中央處有原子筆圈起來的三個字:璇璣圖。
這個奇怪的文字方陣就叫做璇璣圖嗎?幹什麼用的?她一頭霧水。
另外,她還從口袋裡翻出一個,很像電話卻又比電話小好多,而且長相詭異的「東西」,她研究半天,也渾然不解。
總之,對於這些東西為什麼會在她外套裡,她完全沒概念。
想不出個結論,她索性拋諸腦後。反正她今天本來就過得很不尋常。
她將東西塞到抽屜深處,不再理會。
她取下耳環,覺得很特別、也很精緻,心想:就平常上班時戴吧!
忙碌了一天,在匆匆沐浴完後,駱茉終於上床躺平,結束這怪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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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懶散的女兒這幾天忽然開始變得積極工作,駱氏夫婦感到相當欣慰,卻也心疼女兒早出晚歸,未曾得閒。
「姊姊問你星期六要不要去找她,說你好久沒去找她了。」駱母趕在駱茉上班之前提醒她,免得晚上回來又見不到面。
「再看看吧!我上班了,媽再見。」駱茉未再多說,穿好外套、戴上口罩,騎上摩托車馳騁而去。
駱母朝她揮著手,不消片刻,她已飛快地消失在巷子口。
一路上,駱茉總覺得身旁有輛車在跟蹤她,駕駛人還把窗戶降下來頻頻盯梢,她直覺認為是無聊男子,索性不加以理會,只拚命加快速度。
無奈前頭紅燈亮了,害得她無法脫逃,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將臉轉向另一邊,假裝視若無睹。
「駱茉!我送你去上班?」男人問道。
誰啊?怎麼會知道她姓名?
轉眼仔細一看,就是在織夢長堤見過一面的男人。
「有事嗎?」她沒好氣的答著。
雖然他很帥,可是搭訕的手法未免太拙劣。
「我送你去上班好不好?」他大聲的說話,就怕她聽不見。
「拜託,我已經騎機車出來了,你沒看見嗎?」這個人未免太沒誠意了。
「你先把車停下來。」易敘釩指指右前方一家超市。
駱茉皺起眉頭,在綠燈之後把車騎到超市前面停下,諒他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亂來。而且若他真要亂來,昨天在織夢長堤,地處偏僻還比較容易得逞。
她對摩托車鏡子撥了撥亂髮,繼而將口罩取下,看著他下車。
「到底有何貴事?我又不認識你,雖然你長得滿帥的,但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壞人。」駱茉一向心直口快。
「你非認識我不可!接下來的一生,我可都是為你而活喔。」易敘釩笑著說,看來心情極好。
說那麼肉麻兮兮的話?駱茉渾身一陣哆嗦,興起一堆雞皮疙瘩。
「你再肉麻一點沒關係。」她用手撫撫手臂。
她不信他的話!
易敘釩有一點點失望,不過對於她譏刺的言語,他好脾氣的一笑置之。
「我叫易敘釩。」
「你說要送我上班,那就快一點。」駱茉無心聆聽他的自我介紹,不過倒是把機車停放好,外加上鎖,準備讓他送她一程。
「你放心,開快車我在行。」易敘釩有禮貌的下車幫她開門。
駱茉還挺滿意他的服務,也許跟他交個朋友也不錯,至於他的肉麻話,就不必計較了。
易敘釩平穩的駕著車,不過卻有點分心,因為他總不時轉頭偷偷看著她。
「專心開車,行不行?」
駱茉將視線從窗外調回來他臉上,再不說說他,萬一出車禍命喪黃泉,豈不是白白回來送命?
怎麼會這樣想?回來?
回來?穿越時空,回到想修改自己歷史的年代來?
就像失憶的人有一天突然恢復記憶一樣,因著「回來」兩個字,觸動了腦中的某個點,而隨著這個點,駱茉記憶忽然逐漸清晰,終於憶起二○○六年,屬於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