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才觸及門板,大門卻自動打開了,迎入眼簾的是被他列為頭號情敵的楊開武。
「華董事長。」楊開武輕點點頭,突然發覺他臉上的掌印,「你的臉……」
干卿何事?「你進門都不用敲門的嗎?」
「啊,抱歉。」
「你找念恩有什麼事?」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和念恩的事,他不會這麼不識趣吧?
「花。」他拿起手上的花。「過兩天是母親節,公司發康乃馨給公司所有部門的女性。」
華千謀看著一大把紅色的康乃馨,眉頭微攏。「拿去丟了,礙眼。」
「華董事長?」楊開武不解。
「花給我吧。」白念恩將花接過。「還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想跟妳預約時間,談論和華東酒店合作的產品展示案子。」
「那件事啊……」被華千謀一攪和,她都忘了那批新研發出來的化妝品還沒搞定發表程序。「我明天再跟你確定。」
「都說清楚了,還不走?」一旁的華千謀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
「我先走了。」輕揚起笑意,楊開武先行離開。
白念恩側眼睇著華千謀。「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再怎麼樣,都不應該牽怒於他人。」她知道華千謀對楊開武的印象不好,但會讓他感到這麼不耐,還有另外一個關鍵,那就是——母親節到了。
一個讓人感念母親的節日,但卻是他最厭惡的日子,也是在告訴他,他母親的忌日近了。
「妳又知道了?」他冷哼著。
「忘日快到了,別忘了。」
「誰要去啊?」呸。
「這麼幼稚?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成熟一點。」瞧他不吭聲,她又下了帖猛藥。「算了、算了,早就知道你這個人度量狹小、不知長進。」
「誰度量狹小又不知長進啊?」他瞪回去。
「誰呢?」她挑高下巴,長直髮掠過她的粉頰。
不知怎地,她這模樣,讓他覺得好嫵媚,心跳怦跳了起來。
「你不搭腔,我就當你默認了。」就這麼敲定。「這個星期日去掃墓。」
喂,當他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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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一聲,華千謀開了鎖入內,腳步有點踉蹌,東倒西歪地走進臥房裡,一下子就跌躺在大床上。
不一會,白念恩也隨後跟到,一進房關上了門,看見他那副德行,忍不住搖了搖頭,隨即走進浴室裡,替他擰了條濕毛巾出來,往他臉上一丟。
「沒事喝那麼多糟蹋自己做什麼?到最後難受的人還不是自己?」她不悅地拿起毛巾擦著他的臉。
「我很爽啊,哪裡難受了?」他冷哼著。
「那還真是看不出來。」
今天特地掃墓,他拖到下午才出門,到了墓園時,碩大的墓園冷清到不行,離開後,他說要在外頭吃晚餐,結果各大餐廳都正推出母親節特別餐,氣得他飯也沒吃,反倒是灌進了不少酒。
從餐廳喝到夜店,她光是用看的就覺得想吐了。
他至今還沒辦法原諒他的母親,相對的,他對母親的掛念絕對不只是恨而已,只是這一點,他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現?
「妳不說話,我不會當妳是啞巴。」
「你要是不張開眼,我會當你是瞎子。」
「妳一定要這樣激我?」他微惱地扯下拿著毛巾擦拭他的手,佈滿紅絲的大眼噙怒瞪著。
「我不是激你,只是想告訴你,要是你再不改變想法,永遠都會這麼痛苦。」她輕歎口氣。
「妳又懂了?」他微使勁,輕易將她拉進懷裡。
「我能不懂嗎?」她可是很清楚他的身世,每個細節都清楚得不得了,再加上每年只要一到這個時候,他就會異常善變,脾氣急躁不耐,即使她想要裝作不知道都難。
十二歲以前的日子,只知道母親的存在,十二歲以後才發覺母親是一個嗜錢如命,甚至不惜將他的監護權賣給生父的女人,要他完全不怨,實在有點難為。
只是已經過了那麼久了,他還不能釋懷嗎?
「那妳懂我現在在想什麼嗎?」他雙手輕捧著她的臉,享受著她接長的長髮滑落在他臉上的細膩觸感。
她瞅著他,目光直透進他黝黑深邃的眸瞳,心頭不禁微顫。
「……不知道。」
「不知道?」他輕瞇黑眸。
「我不知道。」她略微不悅地拉開他的手。「反正既然都喝醉了,就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最近很忙的。」
她似乎瞧見了什麼,但又覺難以掌握。
算了,就當是她看錯了,一場誤會而已。
「妳少來,依妳這麼懂我的個性,妳會不知道我這一段時間來的改變?」他再次將她摟進懷裡。
不是精得像他肚子裡的蛔蟲嗎?怎麼現在猜不出來了?
「喂,我警告你別藉酒裝瘋。」她掙扎著要逃出他熾熱的懷抱。
「我就是要藉酒裝瘋!」她不說,他倒沒想到有這一招。
一陣天旋地轉,她教他給壓制在下。
「華千謀,你想要我翻臉嗎?」敢情是她對他太好,讓他愈來愈造次了?
「我喜歡妳!」他突道。
白念恩怔愣地眨眼,他眸底赤裸裸的情感,化為一抹精光,直挺挺地透進她的眸底,逼得她沒來由的心慌意亂。
華千謀擠身她的雙腿之間,毫無縫隙地貼覆。
「別開玩笑!」腿間傳來不尋常的訊息抵住,她咬牙低吼著,手腳並用地想要推開他,豈料卻被他扣得更緊。「華千謀……」
一連串的怒罵全都教他封進口中,唇舌糾纏得教她心跳如擂鼓,舔吮得她渾身無力。
就說了不喜歡他吻她,因為他只要一吻她,她的腦袋便是一片空白,空白就算了,她還會變呆,呆得放任他恣意妄為。
「我就不相信妳壓根沒發覺。」他粗嘎低喃著,大手滑入她單薄的衣衫底下。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什麼都沒發覺,那全都是幻覺,而他現在也不過是喝醉了,只是藉酒裝瘋,就跟那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