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捨不得就留下吧。」楊開武輕拍著她的肩。
「我不知道……」緊咬著下唇,淚水濕染著清秀的臉,表現出她的悲傷。
得知他失憶之後,她整個人惶惶不安,在他遺忘的同時,她似乎也失去了什麼,儘管在千謀的面前努力振作,但只要一離開他的視線,她整個人便慌了、亂了,只覺得不知昕措。
「唉。」楊開武歎氣著,將她輕摟入懷,拍著她的背哄著。
「不好意思。」懶懶帶著不悅的嗓音淡淡響起,伴隨著敲門聲。
兩人朝門口探去,瞧見華千謀不知何時走到門邊,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白秘書,她是找妳報到的孔小姐。」他指了指身後的女子。
白念恩胡亂抹去臉上的淚痕,擠出專業的笑。「不好意思,孔小姐,我們可以進行最後的交接了。」隨即走向她。
「妳一點都不瞭解我,她不是我喜歡的型。」在走過華千謀身旁時,聽見他淡淡地道,她不解地回頭,見他微挑起眉,隨即拉著孔小姐進入秘書室裡。
「好了,我們走吧。」華千謀勾了勾手指,要楊開武先行離開。
兩個男人一走,秘書室裡安靜無聲,只見白念恩打開電腦裡所有的檔案,比對檔案櫃裡的檔案。
「比對完之後,就算是完全交接了。」白念恩要她動手比對。
「都已經製成光碟了,為什麼還有手寫的檔案?」
「那是因為有可能發生停電問題,要是一停電,所有的電腦都無法使用,就連會議都無法進行下去,所以手寫檔案還是有備不及之需。」
「我懂了。」
「還有,妳要記住董事長所有的喜好,要知道怎麼應付他,妳工作起來才會覺得比較舒服。」
「我知道,我現在一直在默背妳給我的秘密檔案。」
白念恩笑了。「要記住,他有時會很怠惰,那個時候,妳就要適時地激他,因為他最受不了別人的激將法,但是要謹守一個原則,那就是點到為止,若是太過頭的話,他會翻臉的,還有,別忘了要適時地誇他。」
簡單的說,就是要懂得怎麼擅用糖果和皮鞭。
「念恩,妳真的好清楚董事長的個性哦。」
「相處久了,總是摸得比較清楚。」十五年呢,想不摸透都難。
他看似穩重,但實則幼稚,看似與人熱絡,實則不然,他並不容易與人混熟,和剛認識的人見面時,向來不看著對方的眼睛,記得和他剛認識時,他就是因此而和她幹上一架。
「啊!」她不由得輕呀了一聲。
「怎麼了?」
「沒、沒事,我只是突然想到……」她眉頭微攏,美眸輕瞇,淡覆哀傷的神情在轉瞬間變得微慍。
第九章
盛大的歡送會在華東酒店的雙園隆重上場。
華東四位公子全都到場,自然旗下的高級幹部全員出動,讓已離職的白念恩相當有面子。
只是她還是不太懂,為什麼夕羅和綺陽也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分別坐在她的兩側。
「念恩,吃啊,這一道清蒸魚翅可是這兒大廚的拿手菜呢。」綺陽喜孜孜地道。
「妳倒是很清楚。」白念恩好笑道。
「因為千謀帶我來這裡品嚐過嘛。」
「哦。」她想也是。
坐在另一側的夕羅隨即瞪去,要她閉嘴乖乖吃東西,別錦上添花,添了些反效果的笨蛋話。
「念恩,妳真的捨得離開千謀嗎?」夕羅不囉唆,直接切入主題。
「又不是永遠不見面。」她夾了幾樣菜,漫不經心地品嚐著,目光探向對面那桌的華千謀。
「可是,時機不太對吧!」
「會嗎?」難不成要離開,她還得要先擲茭問神,挑選良辰吉時嗎?
「他失去記憶耶。」
「那不剛好?」白念恩笑睇著她。「我要是離開,他就會繼續被逼婚,到時候妳可要記得好好把握機會。」
在千謀所有的紅粉知己裡頭,她和綺陽、夕羅的交情最好,綺陽只是愛玩,和千謀之間存在的只是朋友之情,但夕羅可就不一樣了。
儘管她從不曾明說,但她很清楚夕羅對千謀的感情可是又濃又烈。
夕羅微皺起好看的柳眉。「妳要是真這麼說,我可是真的會這麼做的,到時候妳可千萬別後悔了。」
「妳認為我會後悔嗎?」
「……不知道。」她根本看不出來念恩對千謀到底是怎樣的情感。
若說她喜歡千謀,那麼她表露在外的可真的是太無情了,若說她不喜歡千謀,只把他當兒時玩伴,似乎比較貼切一點。
念恩要是真喜歡千謀,千謀也不會受那麼多罪,但說她真的不喜歡,為什麼她會願意為千謀付出這麼多?
唉!連她都搞不懂了,但只要千謀喜歡念恩,她想再多也沒意義。
「那就不須要在乎我。」拿起面紙輕輕拭去唇角的油漬,她拿起酒杯淺呷一口。
夕羅聞言,思忖著該怎麼勸她,越過她,睇向綺陽,發覺綺陽還真的自顧自吃得很開心,不由得閉眼歎口氣。
「念恩,妳知不知道千謀真的很愛妳?」夕羅還是決定單打獨鬥,到時候所有的功勞都是她的。
白念恩微挑起眉。「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但沒人說他一輩子都不會想起來啊。」
「但也有可能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也許,但我認為一個人深愛一個人的摯情,就算有短暫的遺忘,也會因為對方的存在而慢慢恢復記憶,就算沒有恢復記憶,也會因為對方而再次陷入愛戀之中。」夕羅認真地睇著她。「念恩,妳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陪在他的身邊,就算無法幫助他恢復記憶,妳只要待在他身邊,他一樣會再次愛上妳。」
白念恩目視前方,像是置若罔聞,又像是在暗忖著什麼,好半晌才淺吟道:「但依我看,他要是真的愛我,他就不會唯獨忘了我,不是嗎?」
「那是……」
「如果真的是那麼地深愛一個人,又怎麼會忘了那個人?」她勾起一抹笑意,側眼睇向她。「他會忘了我,代表我在他的心裡一點都不重要,對他而言,我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