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明天我們就直接進城吧,我有點事要找永奇表少爺。」
「有事?什麼事?」燕驚雲一下子自草地上坐起來,望向她問。以前白皙俊秀的臉因為這段日子的磨練變成健康的古銅色,眉豐間更添了一抹以往沒有的堅毅。
沒辦法,因為他的好勝心強,下願意躲在車子裡乖乖坐著,袁素衣拗不過他,只得教授他駕車技巧,後來的車程有一大半都是他在駕馬車。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路途遙遠,加上她又一直挑野道拚命趕路的情況下,競沒聽到他太少爺的一句抱怨。
「我問你話你還沒回答,你愣愣地望著我幹麼?」
「呃?」袁素衣回過神,這才發現因他與自己靠得太近,讓她一下子看迷了眼去。「哦,我找表少爺有事。」她有些緊張地說。
「笨女人,我問的是什麼事。」燕驚雲看著她微愣的表情,忍不住啐道。
「這到那時再說吧。」她漫不經心地將話題轉開。「剛才我忽然發覺,你這段時間裡變了不少啊。」
「變了不少?哪裡變了?」他瞪著她,很快就把才纔的問題給拋到腦後了。
她後退一步,實在下想跟他那麼近距離接觸。
「皮膚曬黑了,而且沒有以前那份少爺脾氣。」她實話實說。以前在燕府裡,他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身後有一大群人等著伺候他。
而現在,只和她在一起,路途遙遠、環境惡劣,什麼事都得自己動手。吃的也是粗糙的乾糧,嬌生慣養的他能一句抱怨也沒有,實屬難得。
聽到她的話,燕驚雲立即摸上自己的臉,「曬黑了不好嗎?你嫌我難看了?」他皺眉問道。
「曬黑了看起來健康多了,這才像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她微微笑說。
「我本來就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他不滿地睨了她一眼。
「是是,我說錯話了。」她笑著給他賠禮,心裡有些好笑。剛剛還在心裡想他變了個人,現在一看,還是那樣孩子氣,根本什麼都沒變嘛。
*** *** ***
京師
一進城門,馬車隨著人潮慢慢前進。不愧是京城,到處繁榮昌盛,熱鬧非凡。
行人衣著光鮮亮麗,文人雅客在茶樓上吟詩作對,酒肆裡的生意人滿為患。
人真的很多,馬車幾乎是寸步難行,袁素衣很快地把馬車駛到另一條偏僻小道裡放著,和燕驚雲一起走到大街上,隨著熙攘的行人悠然而行。
「少爺,你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永奇表少爺嗎?」
「直接問人燕記錢莊在哪兒下就得了。」他漫不經心地答道。
「說的也是,那好吧,少爺你等我一下。」
她扔下話便匆匆跑到街角一旁賣著糖葫蘆的老人面前。
「老先生,給我兩串糖葫蘆。」她從隨身錦囊裡掏出幾枚銅錢,接過老人遞來的糖葫蘆後,又問道:「老先生,請問你知道燕記錢莊怎麼走嗎?」
「哦,燕記啊。」老人努力張開小眼,然後慢慢吞吞抬起身子,指向右手邊的大路,「就在朱雀大街這邊啊,你慢慢走過去就可以找到了。」
「謝謝老先生。」道謝後,她立即跑回去。
「怎麼那麼久?」燕驚雲一臉下耐煩地問。
「這不是回來了嗎。」她笑道,對他的態度不以為忤。「走啊,我打聽到了燕記就在朱雀大街上。」她把手中的糖葫蘆塞給他。
「給我這做什麼?」他皺眉,望著手中的小孩玩意有些抗拒。
「我知道你出身富貴人家,肯定對這些東西不看在眼裡的。」她把糖葫蘆硬塞到他手中。「可是有時候試一下這種東西也不錯,算是種人生體驗嘛。」
燕驚雲遲疑地望著她慢慢咬著糖葫蘆吃下的模樣。
「真的有那麼好吃嗎?」他有絲動搖了。
「你試一下嘛,不試試怎麼知道?」抓住他的手把糖葫蘆塞到他口裡。
他如法炮製地狠咬下去,牙根霎時酸個透,忙吐了出來不停地吸氣。
「有那麼酸嗎?」袁素衣驚訝地望著他誇張的模樣。
「死女人,我一向不吃酸品的,你不知道嗎?」他齜著牙朝她怒道。
袁素衣瞪大眼。「我真的不知道耶。」表情無辜至極。
他恨恨地盯著讓他牙根發軟心泛酸的糖葫蘆,揚手就想丟了,卻讓她制住。
「我拿去給別人,你別亂浪費了。」她奪過糖葫蘆,拿給對面牆角坐落著的一個衣衫破爛的小男孩。
小男孩接過立即大口咬了起來,袁素衣望了望他,心中有絲下忍,便又掏出一些碎銀放到他面前的破碗裡,這才走開。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好心腸。」燕驚雲待她走近後說道。她待人一向淡漠,他以為她對這種事應該會無動於衷。
「只是忽然間有些感觸罷了。」她道。「走吧,我們去燕記錢莊找表少爺。」
燕記錢莊並下難找,他們走到朱雀大街望過去,就見一棟雕樑畫棟大宅,門匾上題著「燕記」兩個大宇,是那樣的搶眼。
而門口,懷中揣著鼓鼓銀袋的商人絡繹下絕地進出。
燕驚雲和袁素衣走到門口時,兩個守在門口的保鏢狐疑地望著他們走近。
「抱歉兩位,我們錢莊是不出入閒人的,你們請回吧。」其中一個健壯高大的男子伸手橫擋在他們面前,冷淡而客氣地道。
聞言,燕驚雲臉色立即變得難看。沒錯,他們此時模樣看起來是有些狼狽,但沒搞清楚狀況就趕人,這保鏢未免狗眼看人低了。
「少爺,讓我來說。」在他脾氣即將發作,準備要破口大罵前,袁素衣淡淡地開口道。
「說什麼……」仍是有些不快的語氣,但他還是安靜了下來。
袁素衣上前一步。「兩位大哥,麻煩進去通報掌事的一聲,就說南京那邊有家人來訪。」她朝兩位保鏢有禮地說。
聞言,兩個保鏢對望了眼,而後其中一個點點頭,住門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