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我吧,先拿去脫水再烘乾,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強迫自己將腦海中那些不良綺思驅逐出境,他伸手想接過她換下的濕衣物,卻見她漲紅了臉兒羞窘地猛搖頭。
「不,我、我還是自己來吧!」喬喜芝抱緊了那團還在滴著水的衣服,像是重要寶貝似的,怎麼也不肯交出去。
眼看她手上的濕衣物又要沾濕身上的棉質T恤,何淨東蹙起眉頭,沒好氣地警告這個遲鈍又頑固的小女人。
「妳再把衣服弄濕我可不管妳;還有,我才剛把貝克漢那只笨狗搞出來的亂子處理乾淨,妳別又把水滴在地上,快拿來!」
「啊!可是……」她赧紅著俏顏猶在掙扎。
鴨霸地搶過她手中的衣物丟到籃子裡,他又接續說道:「妳先乖乖坐在這兒別亂跑,我一會兒就過來。」
「噢……」眼睜睜看著衣物被奪去,喬喜芝只能吶吶回應。
滿意地點點頭,何淨東摟著一籃濕衣物緩緩踱向後陽台,將她的衣服一件件抖開後丟進烘衣機,可他的動作卻在下一秒僵愣住了。
「這是?!」
瞪著藏在衣物中那塊顏色粉嫩的小布料,一張俊臉倏地燒燙了起來。
遲疑的手緩緩自裡頭捏出一條花樣可愛的小褲褲,和水藍色的女性貼身衣物,何淨東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猶如萬馬奔騰,鼓噪得厲害。
如果說,那個小女人的貼身衣物都在這兒,那麼此刻穿著他衣物的雪嫩嬌軀,不就是、不就是——一絲不掛的!
「噢,天吶!」他嗓音瘩痖地低吼了聲。
頓時覺得腦袋一陣暈眩,他高大的身形因太過香艷刺激的幻想畫面微晃了下,差點一頭撞向牆壁。
「不行不行,不能再亂想下去!」悶哼了聲,他猛地咬牙。
此時此刻,他彷彿可以聽見內心分裂出善良的天使與邪惡的魔鬼兩種人格,並且正在激烈地對峙乎戰中。
閉上眼,狠心將那誘人犯罪的輕薄布料丟進烘衣機,他迅速按了幾下設定,就頭也不回地匆匆逃離後陽台。
再待下去,他恐怕會忍不住邪惡慾念,私藏了她的小衣衣小褲褲也說不一定。
這真是老天給他最殘酷的考驗吶!
*** *** ***
打敗了內心邪惡的魔鬼,何淨東努力在心底做好一番調適,將「動心忍性」四個字奉為至高守則,這才有勇氣踱回屋內。
位在娃娃坊二樓的私人寓所,暖色調的開放式空間以光霧玻璃做出區隔,寬敞的廳內僅有一張設計風格簡約的黑色矮几,和散落於上的抱枕坐墊,而那個令他心頭大亂的小女人,正擁著一隻鮮橘色抱枕安靜地等在那兒,貓兒似的圓亮眼瞳正好奇地東看看、西瞧瞧,打量著屋內每一個角落。
「衣服烘乾還需要一段時間,妳先坐坐,要不要喝點什麼?」搔搔下巴,他刻意輕鬆地問著,努力不去想眼前小女人身下的一絲不掛。
不成,口水快滴下來了!
「那個……不好意思,麻煩你了。」聽話地乖乖守在屋內,喬喜芝一見著他,水亮眸子就漾出一抹羞澀,小小聲地開口道謝。
「呃,這沒什麼。」刻意迴避她令人情不自禁想嘗上一口的粉嫩俏顏,他嗓音微沉。
「貝、貝克漢呢?」她眼神飄移,隨口問道。
「我把牠關到頂樓去了。」他也同樣尷尬地左看看、右望望。
氣氛忽然陷入一片詭異的僵滯。
「嗯……那個,你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沙龍呀?」她努力找話題化解這奇異的氛圍。「該不會,是你平常自己在穿的吧?」她佯裝輕鬆,呵呵乾笑。
何淨東怎麼會沒察覺她的尷尬與不自在,看著她努力想要化解彼此間瀰漫的奇異氛圍,擁著抱枕坐立不安地僵在那兒,他不禁暗罵自己的彆扭。
不過就是件女人的換洗衣物,他幹麼這樣想入非非呀?!
深吸口氣,狠狠揮去腦海中縈繞的遐思,面對喬喜芝方才隨口胡謅的問話,他佯裝不滿地睨了她一眼。
「呿,我又不是有變裝癖,我對女人的衣服可沒興趣,那是以前模特兒拍照留下來的。」輕蔑地從鼻端嗤了聲,他轉身從小冰箱內取出一罐果汁丟給她,自己則拿了瓶海尼根。
此時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清涼退火的生啤酒!
「模特兒?」
舉手接過他丟來的飲料,她轉頭看了眼掛滿房間、有些還貼在光霧玻璃上的相片。
「難道,這些都是你拍的?」俏臉上滿是意外。
看看那些相片,內容繽紛多姿,有如同時尚雜誌封面般的俊男美女,也有讓人看了心曠神恰的優美風景,其他還有老人、小孩、動物、花草,包羅萬象的題材都在鏡頭巧妙捕捉下,留駐了最動人的一刻。
「嗯哼,這是我的工作。」何淨東一臉無謂地聳聳肩。
「看不出來你還滿厲害的嘛!」緩緩來到他身旁,望著貼滿牆面的作品,她不由得讚歎。
雖然知道他老愛拿著相機四處亂晃,但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專業攝影師。
其實,她心底一直偷偷懷疑眼前的惡男,只是個單純愛揪人小辮子的偷拍狂,不過這種事只能在心裡想,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哼,妳現在才知道!」
難得從她口中聽到一句讚美的話,何淨東得揚揚地抬高了下巴,表情神氣十足活像是受了主人誇獎的狗。
「啊,這是上次在你家門口的女生嗎?」眼睛盯著某張宛如時裝雜誌封面的相片看了好一會兒,喬喜芝這才認出其中兩名主角。
「我不是早跟妳說過,她們只是工作上合作的對象,有時候共事的模特兒人數一多,我連他們叫什麼名字都記不得,偏偏有人還要硬把劈腿這頂大帽子扣在我頭上。」瞪了眼老講不聽的小女人,何淨東不忘再三強調。
不過,喬喜芝卻對他的說法明顯有著不同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