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男人,好不容易尋尋覓覓了這麼多年,終於讓他遇上了心愛的女人,總會有些些期待的啊!
「親愛的小芝應該不會和我計較這麼多……應該……還是不可能吧?」搖搖頭拋開滿腦子危險妄想,他莫名打了個冷顫。
小芝怎麼可能不計較?
若讓她知道了,他肯定會被丟到南極陪企鵝溜冰!
看樣子,他還是安分乖巧點比較好,畢竟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吶!
*** *** ***
「吼,這已經是第幾回了,淨哥是怎樣啦?難得的假日老愛把小芝姊拐走,留我一個人苦命顧店,我也想出去玩,我也要享受青春燦爛的美好人生啊!」
恨恨地拿著掃帚,一大清早就被自家兄長挖起床的何淵北苦著一張臉,心不甘情不願地準備著開店工作。
坐在櫃檯後一邊喝著咖啡配三明治、一邊翻閱早報的何澄南,神態悠閒地絲毫沒有打算幫忙的樣子,僅是淡淡瞥了苦情小弟一眼。
「你該慶幸你淨哥的戀情終於開花結果,否則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會比現在難過許多。」他不知是安慰還是恐嚇地微笑著,頓了頓又道:「再說,有我和貝克漢陪著你看店,你應該感到高興的不是嗎?」
汪、汪汪汪!
惡犬貝克漢聞言,自主子腳旁抬起頭吠了幾聲,女魔頭不在,牠又故態復萌欺壓起最沒地位的小主人。
「呃……也、也是啦!」覷了眼自家兄長溫柔到令人發毛的笑意,何淵北額上透著冷汗乾笑,心底則不住啐罵著那條囂張的惡犬。
管他的,至少現在自己不用成為某男人苦戀無果暗自惱恨的出氣桶,這也算是喜事一樁吧?
在心底默默安慰著自己,美少年看了眼落地玻璃窗外金燦燦的陽光,垂下頭認命地拿著掃把繼續掃掃掃掃掃。
唉,真不知道淨哥帶小芝姊上哪兒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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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淨東,你要帶我上哪兒去呀?」今日一早就被他從店內拐走,喬喜芝環抱著他的腰坐在機車後座,微瞇著眼兒迎著風問道。
「我要帶妳去看樣好東西。」他提高了嗓門笑著,機車敏捷地穿梭在車陣中,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中正紀念堂?我們來這裡幹麼?」下了車,支手遮住太過耀眼的陽光,她望著那雪白牆面搭配藍色琉璃瓦的建築好奇地發問。
「嘿嘿,很快妳就知道了。」在戀人唇上偷得一枚香吻,何淨東揚著滿滿的笑容,牽著她大步邁向裡頭。
中正紀念堂每逢假日就顯得特別熱鬧,佔地寬廣的中庭不時舉辦各種藝文活動吸引民眾參與觀賞,而今天則是立起了多面光牆,每面牆上頭展示著放大過後色彩繽紛的相片。
這一次展覽的主題,叫做「城市」。
在眾多參展攝影師的鏡頭下,城市光景各有特色,有的相片拍攝的是台灣各大城市主要的風景地標,有的則是以巧妙手法呈現城市的繁華與熱鬧,更有意識流作品以獨特角度捕捉大都會紙醉金迷的一面。
而何淨東帶她來看的,是一張在眾多參展作品中獨樹一幟的黑白作品。
隱沒在繁華城市中長長延伸的窄巷,雨灰濛濛地落在地上積出一攤攤小水窪,有個纖細嬌小的身影蹲在長巷盡頭,蜷著身子仰起頭望向雨絲飄落灰暗的天空,整幅作品中,瀰漫著一股被人遺忘的孤獨氣氛,彷彿繁華城市背後冷漠而疏離的人際關係。
「『帶我走』……」望著那張景物熟悉的相片,喬喜芝微怔地輕喃作品名稱,目光更沒有遺漏一旁刻有優選字樣的獎章。
「媽咪,她是相片裡的大姊姊!」
直到身旁傳來小孩子的童言童語,以及路人好奇的視線,她才意識到這張相片裡的主角正是自己,俏臉兒驀地羞紅,瞪向身旁的男人。
「何淨東!你偷拍我?」
這張相片分明是她失戀那天,一個人躲在巷子裡哭泣的狼狽模樣,這男人居然偷偷把她這副丟人的樣子拍了下來,還拿到公開場合展覽?!
噢,她以後都不敢出門見人了!
她羞紅了臉兒瞪著那下知反省、俊臉上猶帶著得意笑容的男人,整顆心又急又惱,壓根兒沒有勇氣面對一旁路人好奇的指指點點。
「這是為了紀念啊,小芝。」他唇畔掛著著幸福而滿足的笑,柔聲說道。
「紀念什麼?」她氣鼓鼓地嗔問。
瞧相片中的自己一身濕透又可憐兮兮的模樣,她只覺得丟人吶!
「紀念我終於找到妳,也紀念妳在那一刻偷走了我的心,讓我愛上了妳!」伸手按上胸口,他滿臉誠懇、眼神認真地輕喃,並溫柔摯起了她的手放到唇畔親吻,讓她的臉倏地飛紅。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原來,那個早在某個時候悄俏偷走他的心的人竟是她?!
害她第一次聽他提起時,心頭還止不住猜疑地泛起一股酸酸澀澀的情緒,活緣在吃醋似的,可現在真相大白了,搞了半天她吃味兒的對象不是別人,竟是自己,實在太丟人了!
「什、什麼誰偷走誰的心?我哪有!」
急急抽回手,感覺手背一陣熱燙,彷彿已烙印上他的氣息,喬喜芝瞄了眼四周生伯教人瞧見,心跳得又狂又掹。
「妳就是有!」瞇起晶黑的瞳眸,他深情地指控著。「不但偷走了我的心,還害我愈陷愈深,等我察覺到自己的目光早已被妳誘惑吸引,再也移不開時,已經太遲了,為了補償我的損失,妳也必須奉獻出愛情回績才行。」不顧兩人正身處在公眾場合,甚至一旁還有路人來來往往,何淨東霸道地攬住她的纖腰,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嗓音泜啞吔陘嘯。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你還不是也一樣……」燒紅著臉兒,喬喜芝吶吶地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