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時沒有拿半毛贍養費的車子伶努力存了兩、三年的錢,才在不久之前租了店面,開了一家專賣甜甜圈及咖啡的店。
店名叫「Miss Sweet」,雖然她自己覺得有點肉麻,可是既然訴求的對象是粉領族及嗜吃甜食的女生們,那麼叫「Miss Sweet」既浪漫又貼切。
離婚已經三年的她,今年其實才二十六歲,都怪她那時被愛情沖昏頭,才會一畢業就走進「墳墓」。她和雷鈞澤的婚姻只維持了一年……說來可笑,他們居然只能撐一年,他對她只有一年的熱度,然後一切就結束了。
主動提出離婚的她從此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感情,即使她仍貌美如花、明眸皓齒,有著動人的高身材,隨時都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但她還是寧可選擇平靜而且簡單、自食其力的生活。
沒有男人,女人可以過得更好!
玻璃門上的風鈴聲令她從櫃檯裡站起身,但那句「歡迎光臨」卻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她不是沒有想過會再見到雷鈞澤,但可不是在這種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
三年後的他依然挺拔,英俊如昔,一頭濃密的黑髮有一點點過長,臉上的線條充滿陽剛之氣,眉毛又濃又黑,突出的下顎,獵豹似的雙眼,嘴唇總是堅定的抿著,他絕對是個性感又帥氣的男人,只可惜……用情不專。
這會兒除了當他是顧客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能怎麼面對他,他們已經不是夫妻了。
「一位嗎?」拿著Menu走向他,她以平常心為他帶位。
「車子伶,你不會不認得我吧」雷鈞澤對她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有些不悅。
「雷先生。」她保持笑容道。
「你叫我『雷先生』」
「不然你有更好的建議?」
「我曾經是你老公!」他用大男人的口吻強調並刻意加重語氣。
「哦—」她露出一個有點壞的笑容,「一位嗎?混球!」
「車子伶!」他有些惱怒的喚她全名。
「不夠惡毒」她故作天真的問。
「你這麼說太沒有風度了!」
「你今天是來和我談風度的?」
雷鈞澤閉上嘴,他不逞口舌快的比了個要她帶位的手勢。其實這家店很小,只有七、八張桌子,除了車子伶,他並沒有看到其他的服務生,對這一點他有些納悶。
「只有你一個人?」他順口問。
「現在是。」
「現在?」
「中午和晚上用餐時間會有兩個工讀生來做鐘點的,怎麼?你習慣一堆人伺候?那你該去酒店,那裡的美眉、公主比較多。」說完她把Menu往桌上一放,冷冷的看著他坐下。
「子伶,你的脾氣還是這麼烈。」
「雷鈞澤,你還是這麼自以為是。」車子伶絲毫不退讓。
拿起Menu,雷鈞澤隨意的翻了下,接著抬頭看向她,犀利的眼眸緩緩掃過她那一頭披肩的秀髮,有著風情萬種的卷度,不像以前又直又長,微翹的睫毛下有雙靈活的眼眸閃著智慧的光芒,粉嫩白皙的雙頰,柔媚的嘴唇……眼光再往下看,落在她胸形完美的胸部,纖細的腰部及一雙令人銷魂的美腿上,這三年來她的身材不但沒有走樣,反而多了分女人的嫵媚、風情及美艷。
他仍然為之心動。
「你看夠了沒?」她沒好氣的問。「要什麼口味的甜甜圈?」
「一定要點甜甜圈嗎?」他語帶一絲為難,「你知道我不吃甜食的。」
「那你來幹什麼?太無聊想打發時間?」她給了他一個指責的眼神,「我可是很忙的。」
「我可以只點咖啡嗎?」他詢問。
「可以,但一樣要算甜甜圈的錢。」
「你開黑店嗎?」他脫口而出。
「我這裡有最低消費。」她狠瞪了他一眼。「雷鈞澤,你不會是要來找碴的吧?」
「如你所說的,我沒有這麼閒、這麼無聊。」
「要什麼口味的咖啡?」
「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精,你一定知道—」
「不!如果你不事先提醒,我已經忘了,你以為我是什麼芝麻蒜皮小事都記的人嗎?」車子伶冷哼了聲,接著才公式化的說道:「咖啡是現磨、現煮的,你可能要等一下,前面的書櫃裡有最近一期的各類雜誌。」
當說完要離開時,雷鈞澤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這是在幹什麼?」她質問道,目光比利刃還要冷冽,「你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可以碰我。」
「子伶,我不是來喝咖啡的!」
「我想也是,但不管你是來做什麼的,都請你不要碰我。」她厲聲重複。
雷鈞澤收回了手,他三年前就知道她是一個烈性女子,不然她不會堅持離婚,而且有骨氣的連一毛贍養費也不要。
「謝謝你的配合!」她皮笑肉不笑,表情非常做作。
「老爸得了肺癌。」他忽然說道。
「什麼」她大驚失色,「你再講一遍!」
「肺癌。」
「老爸?癌症」車子伶有些腿軟的往雷鈞澤面前的座位一坐,感到非常的意外,她以前一向和公公處得很好,她感覺得出魏彰待她像是女兒。他曾說他沒有女兒,而她彌補了他的遺憾。
「他決定回家休養,不接受積極治療。」
「不可以!」她態度堅決的說:「他該接受醫院的治療,和醫生密切配合。」
「那你去跟他說。」老爸不聽他的。
「但是我……」她想到了自己目前的身份。
「你知道即使現在你已不是他的媳婦,他還是會把你當女兒看待。」雷鈞澤動之以情,「就算只是一個認識的伯伯,去看看他也是應該的。」
「第幾期了?」車子伶實際的問。
「不清楚。」
「你和麥傑豪、敖霆風在幹什麼啊?」她驚訝的質問著。
「老爸不要我們插手、不准我們管,他只提出了一個要求。」雷鈞澤無奈的雙手一攤。
「什麼要求?」她滿臉沉重。
「他要抱孫子。」
「抱孫子」她不禁怔了下。
「他只有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