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嗎?」梵璦的臉上佈滿了心虛的表情。
有鬼!言之妤跟成冠傑互覷了一眼,用眼神傳遞了這個同時在他們心中浮現的訊息。
「你們想幹麼?」她看著他們臉上怪異的神情,警戒的問。
只見他們逐步朝她逼近,讓她備感威脅,有種即將被嚴刑拷打的不祥預感。
「你們不要過來喔,我、我會叫喔。」她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哈,我還怕你不叫呢!」言之妤嘴角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
「你們到底想幹麼?」梵璦的聲音開始顫抖了,想她在學校可是個模範生哩,沒想到卻在這邊被欺侮,嗚……
只見他們已經繞過了櫃檯,成冠傑自後頭一把架住她,而言之妤則面露詭異的笑容,伸出了一根手指頭,開始朝她的腋下攻擊。
天,這就是史上最恐怖的搔癢逼供法嗎?
她尖叫著閃躲,笑得超痛苦。
「停——哈哈——停啦——」她覺得自己快要斷氣了。
「說,你到底瞞著我們做了些什麼?快說!」言之妤命令著。
「我——我沒有——哈哈——哈哈哈——」梵璦笑到快岔氣。
「你以為你瞞得過我這個女王的眼睛嗎?快從實招來。」上次她就已經覺得怪怪的了,要不是文信教那個廟祝老番癲來湊熱鬧,她早就問出來了。
「你就快說吧,要不然我會心疼的耶。」成冠傑微笑的說著風涼話。
「我——哈哈哈——我說——停——我說!」她氣喘吁吁的道。
言之妤停止了搔癢攻勢,隨時準備再度進攻。「好,快一字一句從實招來。」
梵璦好不容易逮到空檔,正大口喘著氣準備要開口時,那個在外頭徘徊的身影終於忍不住推開門,跨了進來,囁嚅的道:「請問……」
第七章
該死的女人!她是存心要躲他就對了?
寧直覺得自己的耐心已經快要消失殆盡,整個人處在瀕臨爆發的邊緣,隨便一件小事就可以讓他火冒三丈。
公司中的員工個個風聲鶴唳,能躲則躲,沒人想要在這個當口自找麻煩,以免被颱風尾掃到。
該死,她的動作真快,趁著他不在家的時候,馬上就搬得一乾二淨,連一點碰面的機會都不給他。
這還是第一次由他追著女人的身後跑,第一次有女人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第一次……他愛上一個女人。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最討厭這種無法掌握一切的感覺,可偏偏符湘靈這個女人卻讓他完全失控。
他不會讓她永遠像這樣躲著他的。
寧直吃惱的用手捶了下辦公桌,拿起西裝外套,正準備外出找人時,辦公室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寧直沒好氣的吼著。
「直?」進來的是道纖細曼妙的身影,詫異的看著他滿臉的怒氣。
「嘉嘉,是你。」他放緩聲調,勉強扯起唇角。
「誰惹你生氣了嗎?」鄭嘉妍輕聲問道,臉上是一貫溫婉的微笑。
她的氣質優雅、個性婉約,家世背景顯赫,看得出來是個高學歷、有教養的大家閨秀,更重要的一點是,她傳承了豪門女人的優良傳統——對男人的行為睜隻眼閉只眼。
一直以來,雖然他在外頭有過不少風流韻事,但心中始終認定這個女人才是他最好的人生伴侶,即使是現在,以主、客觀條件來說,鄭嘉妍都還是他心目中妻子的最佳人選。
他喜歡她可並不愛她,若是以往,這樣就已足夠,但現在……他發現了愛情的滋味,一切似乎都改變了……
「直?」鄭嘉妍看他瞅著自己發愣,秀氣的臉上染上了困惑。
這陣子他好像常常心不在焉,連一向給予他最大自由的她都不禁感到奇怪。
「喔,沒事。」他忽地回神,朝她扯出一抹笑,「你怎麼來了?」
「我想跟你一起吃晚飯,可以嗎?」她以詢問的眼神看著他。
「呃……今天晚上不行。」他今天非找到那個女人不可。
「喔,我知道了,你忙比較重要。」鄭嘉妍對他的任何決定一向都不過問,只是接受。
看著一無所知的她,寧直突然充滿了罪惡感,幾乎有股衝動想跟她說個明白。
「嘉妍,我問你,你愛我嗎?」他的問題讓鄭嘉妍有瞬間的怔愣。
她愛他嗎?這個問題,她似乎從來沒想過。
他們是經由長輩介紹認識的,他外貌出眾、有才有錢,雖然女人緣很好,但卻從沒給她帶來任何困擾。
他尊重她、善待她,可以讓她繼續過著優渥無憂的生活。
他是個好老公人選,愛不愛似乎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不是嗎?
一直以來,她就是這樣被父母教養到大的。
不過他今天這樣一問,倒讓她也開始省思起這個問題了。
「那你愛我嗎?」她回視著他反問。
他的黑眸瞇了瞇,想了下才回答,「我喜歡你。」
但不是愛,鄭嘉妍很清楚這句話背後的涵義。
她覺得很失望,可是即使如此她已經感到很滿意了,露出笑容道:「我相信我們結婚以後一定會很幸福的。」
寧直看著她的笑臉,心頭卻浮上另一張倔強的臉龐,這一刻,他很清楚的知道,他沒辦法就這樣結婚。
他緩緩開口,「我們取消婚約吧。」
她一愣,臉上佈滿了迷惑。「我做錯了什麼?你剛剛不是還說喜歡我嗎?」
「你沒錯,是我的錯。」這是他第一次向人道歉,而且還是對一個女人道歉。
「我不懂,我不能接受。」取消婚約,那多沒面子啊。
寧直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好好考慮考慮吧。」
「直,我們沒事吧?」她擔心的問。
他只是苦笑。「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我要忙了。」
「嗯。」低下頭,壓抑住自己的情緒,鄭嘉妍朝他微笑道:「打電話給我。」
寧直凝視了她半晌,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隨即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遊戲人間這麼多年,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