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崔大夫人熱情的伸手扶起裕兒。
「是。」落了坐,她戰戰兢兢的看著崔大夫人。
「妳在這兒生活得還習慣嗎?」
「這裡很好。」
「因為浚兒身子不好,無法陪妳歸寧,等過些日子他身體好些了,我再讓他陪妳回杭州探望爹娘。」
「我明白。」
崔大夫人拍了拍手,兩名丫頭各端著一個托盤從外頭走了進來,托盤蓋著紅色布巾,她們把托盤擺在桌子上。
雖然很好奇,裕兒卻很有耐性的等著崔大夫人自己道來。
一一掀開托盤的布巾,崔大夫人笑盈盈的說:「這是我特地為妳挑選的首飾,妳看看喜歡嗎?」
「媳婦用不著這些東西,婆婆還是自個兒留著吧。」她連忙婉謝道。
「往後有機會,我會帶妳認識一些崔家的朋友,妳還是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略一思索,她婉轉的道:「婆婆的好意媳婦心領了,媳婦的首飾已經夠多了,再說,無功不受祿,媳婦說什麼也不能收下這些東西,還是請婆婆收回吧。」
「我已經聽說了,妳親自為浚兒熬藥,我真的很感動。」
「這是媳婦應該做的事情。」
「話不能這麼說,妳能有這份心,這已是難能可貴。」
「我這麼做未曾想過得到回報,若是收了婆婆的賞賜,那就失去了我原先的那份心意。」
聞言,崔大夫人對這個媳婦更是滿意極了,不過,她決定的事,是不容許別人拒絕的,「前兒個浚兒陪妳去花園賞花是嗎?」
「是啊。」
「妳可知道,浚兒大概有三四年的時間都關在梅苑,他身子不好,我們也不敢勉強,如今他願意走出梅苑,這都是妳的功勞,所以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妳。」
這下子,裕兒還真不知道如何拒絕比較好。
「妳就別再推辭了,除非不喜歡,否則妳一定要收下這些東西。」
若說她不喜歡,這根本是違背常理,她也只能妥協了,「謝謝婆婆。」
「我答應妳娘會好好照顧妳,妳有什麼需要儘管向我開口,知道嗎?」
「嗯。」她僵硬的點了點頭。
「我還有事趕著出門,就不跟妳多說了。」
送走了崔大夫人,裕兒再度坐回椅子上,她看著那些珠寶首飾,想著應該如何處置比較妥當。
「崔大夫人對妳可真是慷慨。」看著攤在桌上的珠寶首飾,翠花兩眼發出貪婪的光芒,當初若是她代替小姐嫁到崔家,這些東西就屬於她的了。
不發一語,裕兒開始動手把這些東西包起來,她還是認為這些東西不屬於她,崔大夫人硬要她收下,她也只能代為保管了。
「這個金鐲子真漂亮。」翠花搶在她包裹之前拿起一隻雕功精細的金鐲子垂涎的欣賞,她這個舉動擺明要裕兒把這個金鐲子給她。
「對不起,這個金鐲子不可以給妳。」她將金鐲子收了回來。
「每次小姐有好東西,都會跟我們一起分享,我想她絕不會計較一個金鐲子的。」這個丫頭未免太不識相了,只要一句話,她就可以毀了「她」眼前所擁有的榮華富貴,「她」竟然不懂得好好巴結她。
「我不是小姐,這些東西我沒有支配的權利。」
「妳不想給我就說,何必找借口?」
不想多說了,不管她如何解釋,翠花都不可能理解。
見她不回應,翠花更是火大了,「剛剛,妳不是不想要這些東西嗎?」
「妳也瞧見了,盛情難卻。」
「我看妳是愛死了,只是裝模作樣故作清高。」
她再怎麼為自己辯解,翠花也不會相信,還是由著她發牢騷吧。
「沒關係,反正我也用不著,既然妳捨不得割愛,我也不想勉強。」翠花怨恨的在心裡發誓,她總有一天會連本帶利把這筆帳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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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筆濡墨,崔浚想畫的是梅花的冰玉冷香與不屈於環境的風骨,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畫著畫著,紙上呈現的不是梅花,而是他那位纖細嬌柔中帶著堅毅和淘氣的妻子。
驚嚇的扔掉手中的筆,他像見到鬼似的瞪大眼睛,他是不是瘋了?
就算還沒發瘋,也差不多了,不管是睜開眼睛還是閉上眼睛,他看見的全都是她,她無所不在,比陰魂不散的鬼還可怕。
起身走出書齋,他得把混亂的思緒淨空,讓心情沉靜下來,可是正在盤算的時候,他就聽見嬌妻的聲音從院子傳來。
「張山,你可要扎得牢固一點哦!」
「請少夫人放心,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你還得再弄多久才會好?」
「差不多了,再一會兒少夫人就可以坐上去試試看。」
「我想先來個立鞦韆,萬一你扎得不穩,我才不會摔著。」
崔浚無聲無息的來到院子,他看到張山為了扎一架鞦韆忙得滿頭大汗,他的娘子則不安份的在一旁繞過來繞過去。
「張山,翠花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待會兒你可以找個人幫我打鞦韆嗎?」
「我待會兒找個丫頭幫少夫人打鞦韆。」
「我來就可以了。」崔浚不自覺的就脫口而出。
聞言,兩個人同時驚訝的轉頭看著他,他們剛剛有沒有聽錯?
「我不行嗎?」他像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訝異,沒法子,即使是沒經過大腦的衝動之語,也是出自於他的嘴巴。
「行,我求之不得。」裕兒笑得眼睛快瞇成一條直線,這簡直是在作夢。
「張山,好了嗎?」
伸手確定彩繩是否牢固,張山向主子點頭道:「好了。」
走上前扯了一下彩繩,他轉向裕兒道:「妳可以站上去了。」
玉手挽定彩繩,她小心翼翼的把身子立在畫板之上,同時不忘提出叮嚀,「你可不要打得太高哦。」
「貪玩就別嘮叨。」剛開始,他真的輕輕的打著鞦韆,可是沒多久,他突然玩興大起,鞦韆越打越高,惹得裕兒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