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這樣吧,小姐,我賂賄一下侍衛,讓我到廚房去做些小姐愛吃的糕點,你說好不好?」這是最後的法子了,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姐餓死呀!
「我都說不用了,咳咳……」蘋芊蹙著居,想開口教彩雲別費心思,不意一陣冷風吹來,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輕咳了起來。
「瞧瞧、瞧瞧,著涼了吧!!這下我更有理由出去了,我這就替你找大夫去。」彩雲一邊心疼的埋怨,一邊急驚風似的往外跑去。
沒想到的是,她才跑到門口就被人擋住,而且擋住她的不是侍衛,而是她一向避之唯恐不及的侯爺。
彩雲駭得臉色大變,脖子一縮,腳底抹油,一溜煙的跑回去,膽小的躲到小姐身後。
「你想上哪兒去?」徐慕陵揚起濃眉問,把彩雲害怕的模樣全瞧進眼底。
主僕倆都一個樣,把他當成凶神惡煞了。
芊芊站起身,抿嘴不答。
躲在她身後的彩雲忿忿不平的咕噥道:「小姐病了,連大夫也不給請嗎?」
雖是喃喃低語,但已一字不漏的傳人徐慕陵的耳朵裡。
他疾步走過去,焦急地執起芊芊的手,並探探她的額頭。
幸好沒有發燙,但是她的臉色確實比幾天前憔悴、蒼白許多,難道真的生病了?
「不要碰我。」芊芊撥開他的手,連退了好幾步。「你來幹什麼?」
「天氣這麼冷,你為什麼穿得這樣單薄?我送來的衣服呢?為什麼沒有穿上?伺候你的丫鬟究竟在做什麼?」他怒聲責備,拽著她的手臂,強橫地將她拉人屋內。
彩雲雖然嚇得說不出話,還是連忙跟進去,就怕侯爺對小姐不利。
「我不冷,也不想穿你送來的衣服。」芊芊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因他過大的力道而痛呼出聲。
「為什麼?樣式不喜歡嗎?那大可以說,我派人再裁製就行了,犯不著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他一邊咆哮著,一邊將她把她推倒在床上,拿起棉被來蓋住她。
可是他越是強迫,她越是不肯乖乖的聽話。
她做了太久的人偶了,不想再這麼盲目的順從他。
「我說過了,我不冷,我的事情也不要你管。」她用力的掀開棉被站起來。
徐慕陵的黑瞳中跳躍著火焰,臉氣得發青,額上的青筋暴突。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她早被他殺死了。
實在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嬌美倔強的女人是之前那個柔弱沒有脾氣,凡事任憑擺佈的芊芊嗎?短短的幾天,她變得不像原來的樣子了。
而更讓他心疼不捨的是,她明明冷得發抖,嘴唇發白,不住顫抖,卻驕傲的不肯示弱,堅強的挺直背脊與他相望,一點都無懼於他的權勢。
「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冷聲警告。
「就因為清楚,所以才教你別管我的事。」她仰著頭,臉上充滿了憤慨。「我很有自知之明,也請你讓我安靜,別打擾好我嗎?」她的手指朝門口一指,趕他出去。
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不希望他再來擾亂.
「我看你並不是真的很清楚吧?別忘了這裡是侯府,這裡的主人是我。只要我高興,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明明是關心,徐慕陵卻壓抑不住心裡的火氣,氣她不懂得照顧自己,折磨自己,同時也折磨著他的心。
是的,他的心竟然為她而隱隱抽痛,而且不住揪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她的憔悴、蒼白,像把巨斧砍在他的心上,痛得他失去理智。
難道他愛上她了嗎?不是對和樂的那一種,不是單純兄妹的兄妹之情,而是……
他的臉色瞬息萬變,怔仲的看著她。
「那你來幹什麼呢?」他的神情太奇怪了,令她蹙起秀眉,疑惑不解。
「我……」徐慕陵的視線逃避的望向他處,不經意地看到窗邊的鸚鵡。
它的毛色鮮麗,看來受到很好的照顧。
不自覺的,他走向鸚鵡。「來看看七彩,看你將它照顧得如何。」他撫摸著它柔順的羽毛,喃喃地道。
聽到這個答案,芊芊心底升起莫名的哀戚。
看來他重視這只鸚鵡更甚於她。
「是嗎?我會好好照料它的。」她咬著唇,心中的傷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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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植在院子裡的梅花因春雪的覆蓋而開得越發嬌艷。
平時芊芊本來還會在院子裡走走,但經過那日與徐慕陵的談話之後,她變得更加沉默,整日坐在窗邊,發呆出神。
她整個人有如失了魂魄,像個空殼似的,連一向跟她情同姊妹的彩雲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隱約感覺到小姐變了。
之前彩雲端了一碗熱騰騰的臘八粥,擱在芊芊身邊的小茶几上,想讓她喝了暖暖身子,可是都放涼了,也不見她碰一下,最後彩雲實在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的針線站起來,走到敞開的窗前,探身想替她把窗子關上。
就在這時,兩人忽然聽到院子裡有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伴隨著一聲驚呼而起。
「哎呀!疼死我了,不是教你把我接住嗎?」一道女聲低喊著埋怨道。
「我是想啊,可是你跳得那麼急又那麼遠,我哪接得著?」另一道男聲忍俊不住地說。
那一男一女的聲音引起了兩主僕的好奇,趕緊離開窗邊走到門外瞧瞧。
這裡一向冷清,沒有人來,怎麼會突然有陌生人的聲音呢?
不會是小偷吧?
彩雲戰戰兢兢的護著小姐,並順手拿起牆邊的掃把,緊緊的握在手中。「小姐,我……我們要不要把守在外面的守衛叫進來?」
畢竟她們是兩個弱質女流,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可是芊芊硬是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不用了,不用教他們過來。」她不想驚動徐慕陵,不想再見到他。
無奈之下,彩雲只有拿掃把當護身武器,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朝前方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