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夏侯霄緩緩睜開眼,雙頰有些疼痛,但廂房內僅有他一人,早已不見花翎鳳的倩影,心頭一緊,連忙起身往外步去。
看見一名男僕迎面走來,立即問道:「花翎鳳呢?」
男僕直瞅著他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少爺,花姑娘昨晚就回去了。」
「那……她的情況看來如何?」他問得膽戰心驚。
男僕給予他一記同情的眼神,「糟透了。」
夏侯霄倒抽一口涼氣。
「少爺,不是小的要說您,在那種重要關頭怎能……唉!」男僕搖頭歎氣,連半句安慰的話也講不出來,逕自走人。
夏侯霄呆愣於原地。完了……他死定了……這下子他們之間的關係若要再恢復原本那般親暱,可比登天還難。
但就當他準備前去花宅找花翎鳳解釋清楚時,夏侯源神色慌張地奔向前,「霄兒,王宮派來兩名宮監,請你入宮一趟。」
夏侯霄斂緊眉峰,隨即起身朝大門方向步去。這一入宮,究竟是好是壞誰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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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綿綿,惹人心煩。
花翎鳳獨自一人坐於窗欞旁,看著晶瑩雨水延著飛簷落下,一點一滴落於地面,濺起朵朵銀花。
前夜之事教她怎麼也無法自心頭揮去,愈想愈氣,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門扉輕敲,花翎鳳頭也不回,「誰?」
「三小姐,夏侯府送來一張請柬,邀你今日午時前往西陵酒肆一趟。」總管張奎恭敬地稟報。
「不去。」她想也沒想立即拒絕。
「啊?!這……」張奎手拿著請柬,不知該如何是好?
驀地,手中請柬被人抽走,抬頭一看,竟是花凌月。
花凌月比了個手勢要他先離開,張奎立即轉身離去,將此事交由她處理。
待張奎離去後,花凌月逕自推門而入,將手中的請柬輕放在花翎鳳掌間。「還不快拿去?」
花翎鳳看著掌間的請柬,上頭的字跡是屬於他的,有股莫名情愫湧上心頭,讓她怎麼也無法將這請柬丟開。
「他這麼有誠意邀請你過去,你可不能不給他面子。」
花翎鳳氣得脹紅俏臉,「面子?我幹嘛要給他面子?」笑話,那晚箭都在弦上了,他居然還說倒就倒,怎麼也打不醒,她何必還給他面子?!
花凌月不解,「前夜你不是去找他一同賞月飲酒,卻見你怒氣沖沖回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花翎鳳蛾眉緊蹙,冷聲回道!「我不想提。」光想起就令她心煩,若再開口說出來,她一定會氣死。
「不想提就算了。」花凌月拉著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兒?」
「那還用說?當然是去赴他的約。」
「我不去。」她拒絕。
「你非去不可。」花凌月微笑,但眼神卻是無比銳利,酷似寒冰。
花翎鳳嚇得直點頭,「好,我去,我去便是。」嗚……她沒膽子對抗大姊,想活命就得照她的話做。
「那就好。」花凌月笑著擊了擊掌,何花立即撐了把油紙傘前來,帶領花翎鳳往外步去。
乘著馬車,前往西陵酒肆。
抵達目的地,何花攙扶花翎鳳步下馬車,高舉著油紙傘為她遮雨,待一到門口,她識趣地轉身與馬車伕一道離開,好讓夏侯霄送她回宅。
花翎鳳自然清楚何花的打算,輕咬櫻唇,神情有些氣惱,提起蓮足往內步去。
掌櫃的一見花翎鳳前來,親自帶領她往靠窗的一張精緻木桌走去。桌畔早已坐了一道挺拔身影。
花翎鳳冷眼看著夏侯霄,抿唇不語,逕自坐了下來。
夏侯霄雙眸直瞅向她,「你那晚怎麼回去了?」
「難不成要我看著你熟睡一晚?」她冷言反問。
夏侯霄苦笑,「但上回你就有陪在我身旁。」
「你找我來就只是要問這個?若真是如此,我便要回去了。」花翎鳳板著臉,就要起身離開。
「等等。」夏侯霄連忙握住她的柔荑,制止她離去。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拉扯。」花翎鳳欲揮開他的手,反被他握得更緊。
「翎鳳,我知道你很氣我醉倒,但我真的沒料到有人將千日酒拿來給我喝。」夏侯霄怒瞪仍站在一旁的掌櫃。都是他,壞了他的好事啊!
掌櫃一面陪著笑,一面往後退去,一步、兩步、三步……最後轉身逃離現場。
不關他的事,真的不關他的事啊!他怎知道那晚店小二竟將千日酒與紹酒弄錯了,才會誤了少爺的好事。
花翎鳳面無表情地瞅向眼前的他。
千日酒濃郁香醇,是種可使人久醉不醒的頂極美酒,想不到在他的酒肆內竟暗藏如此好酒……但那又如何?他還不是在重要關頭醉倒不醒,拋下慾火焚身的她不管?罪該萬死!
夏侯霄深邃黑眸有著無限歉意,「翎鳳,我知道自己不該在重要關頭醉倒,但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千日酒的後勁極強,剛喝雖然沒什麼感覺,但過後沒多久,說倒就倒,任誰也無法控制。
花翎鳳自然也明白千日酒的後勁威力,又見他滿臉歉意,心裡對他的怨稍微減少了一些。「誰教你要跟他們一起飲酒。」不滿地瞪向他,口氣明顯緩和許多。
夏侯霄見她已不再那般生氣,大手輕撫著她的柔荑,「以後絕對不會再有此事發生,我保證。」他雖然身為酒肆當家,但願意為了她,滴酒不沾。
自他手掌傳來的體溫令花翎鳳整顆心又甜又暖,對他的怨早已煙消雲散。
驀地,一名女子衝向前,一把抱住夏侯霄。
「夏侯公子,抱歉,我一不小心跌倒了。」陳香雲嬌滴滴地說著,不忘將碩大胸脯往他寬闊厚實的背上擠去。
夏侯霄皺緊眉,收回握著花翎鳳的手,扳開陳香雪的手,轉身怒瞪向她,「陳姑娘,請你自重。」
但陳香雲非但不聽,還又故意跌倒,將胸脯往夏侯霄臉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