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南自信滿滿地說:「想等我沒人要恐怕要到九十歲,妳還是別那麼死心眼,早點轉移目標愛別人比較實際。」
「我也問過奶奶,為什麼爺爺明明對她不好,她還對爺爺那麼死心塌地?當時奶奶說,等我長大就會明白了;現在,因為你,我真的懂得奶奶當時的心情了。」
「什麼意思?」
「因為太喜歡,所以能忍受傷心。最怕的是連能為他傷心的立場都沒有,那才是最大的傷心。」她深情款款地看著他說:「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對我而言就是幸福,就算默默守候一旁,等了一輩子也得不到你的回應,我想,我還是不會後悔的。」
她的話像一陣電流,瞬間竄流過他的四肢百骸。
夷南的理智還想反駁,但心卻被她的執著撼動,張口卻是無言……
第六章
下午兩點多,好命的菲傭正在睡午覺,本來應該只有怡女在的艾家客廳卻快吵翻天了。
「男生女生配、男生女生配──」
客廳裡,下午大學沒課的君戎和他的青梅竹馬王羽茵,正為了成允出國帶回來送他的三包零食「廝殺」中。
「哈、哈,又是我贏啦∼∼」
連贏三把的羽茵毫無淑女形象地雙手插腰、放聲大笑,得意洋洋得很。
「有鬼!妳肯定有養小鬼!」酷愛那款零食的君戎嘔得搥胸頓足,恨恨地咒她:「妳搶了我三包零食,小心吃了肥死!」
「嘿,別那麼輸不起嘛!」她大剌剌地伸臂勾住他的脖子笑說:「我全都是為你好耶!現在是模特兒的你可是一肥錢就飛,連哈你的fans也會全嚇跑,我這是在做善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朋友一場,為了你,我就是肥死也甘願啊∼∼」
「哼,是喔!」
當他是三歲小孩啊?信她才有鬼!
「怡女,妳也來吃吧!」
羽茵放開他,笑咪咪地挽住坐在身邊的怡女。因為君戎的關係,老往艾家跑的她,早跟怡女熟得像自家姊妹了。
「那我呢?」君戎可憐兮兮地指著自己。
羽茵小手揮了揮。「你?哪邊涼快哪邊去嘍!」
「那本來全是我的耶!」
「輸了就輸了,還什麼你的我的?一個大男人那麼輸不起,不覺得丟臉啊?有志氣點嘛!」
「哇哩──」說不過她,君戎乾脆改用盧的。「姊∼∼分我一些嘛!」
「厚!噁心死了啦你!」她搓搓手臂,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不管!君戎拉住她右臂,繼續──
「親愛的姊姊∼∼姊姊呀∼∼」
「你招魂哪!一個大男生在那裡裝可愛,你羞不羞啊?」羽茵被鬧得又氣又好笑。「好啦,分你一包可以了吧?我不過才早你一天出生而已,把我叫老你就完蛋了!」
一百在一旁看他們倆鬥嘴的怡女,忍不住噗哧一笑。
「你們兩個的感情真是好到令人羨慕。」
「我們哪裡好了?」
一聽怡女那麼說,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地否認,還孩子氣地互掐著對方的臉。
「明明就很好啊。」怡女欣羨地說:「如果我跟夷南哥相處時,也能有你們一半的融洽,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那根本不能比嘛!」羽茵一臉不以為然地說:「我和君戎只是死黨,打打罵罵才不是情人相處的方式呢!妳應該想像更羅曼蒂克一點的,而且要付諸實現。比如買件性感睡衣然後半夜裝迷路,闖進夷南哥房間,偷偷爬上他的床──」
「喂,王羽茵,妳到底是不是女的呀?這種話妳也說得出口?!」
君戎才說完,胸口馬上挨了她一記冷拳。
「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又不是叫她去殺人放火。」她白他一眼。「你二哥才不像話呢,說話不算話,跟人家訂了親還想賴帳,你也不幫怡女想想辦法。」
他直接兩手一攤。「清官難斷家務事,沒得想,我束手無策。」
「你是不是男人啊?這點小事也辦不到!」
「冤枉啊!大人∼∼」他只能喊冤了。「要叫一隻蜜蜂永遠只採同一朵花的蜜,這叫小事?要我二哥改掉他的風流,不如讓他重新投胎算了!我看乾脆幫怡女介紹個新男友還比較快。」
「嗯,這主意不錯!」羽茵同意他這個主意。「怡女,我有個堂哥還沒有女朋友,他呀──」
「這輩子除了夷南哥,我誰都不愛。」不等羽茵說完,怡女就一口回絕了。羽茵和君戎對看一眼──唉,的確是愛莫能助呀!
*** *** ***
「怡女,茶。」
夷南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才開口,熱茶就端到他面前了。
「今天的報紙呢?」
他才問完,怡女馬上就把報紙送到他手上。
「橘子。」
語音方落,怡女立刻俐落地剝起橘子,還一瓣瓣送進他嘴裡,伺候得無微不至。「艾夷南,你植物人啊!」坐在一旁打電腦的伯愷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劈頭罵了他一句「做人別太過分。」不多話的成允也被逼出了一句。
「怡女,妳別理他了。」意芯都替她捨不得。
君戎頻頻點頭。「我看二哥有病,以為自己是皇帝,該送去看心理醫生了。」
面對眾人的批判,夷南全部充耳不聞。
這可是他向雲飛討教來的新招,既然用女人氣走怡女不成,那他就徹徹底底地當頭沙豬,要她拿拖鞋、放洗澡水,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賞口子福的老爺,惡劣到讓她受不了、討厭他而自動離開嘍。
「放洗澡水。」他繼續我行我素地使喚怡女。
「夷南──」
「大哥,你別管我們了。」夷南雙眉一擰,故意擺出不悅的態度。「是你們一直強迫我跟怡女培養感情的,我現在正在應你們的希望去做啊!」
「這叫培養感情?」伯愷相信自己還沒瞎了。「你不如說是在培養自己的專屬女傭吧!」
「此言差矣。」夷南伸出食指在伯愷鼻子前晃晃。「我是在培養一個好老婆,我要的女人就得這樣,不能這麼心甘悄願服侍我一輩子,就不夠格當我老婆,覺得委屈就別做,我可沒拿刀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