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老大,你吃葡萄真的不用吐葡萄皮耶。」
「大嫂,真是現代奇女子啊。」團員們全都睜著閃亮大眼,朝著夏欣月擠眉弄眼了起來。
夏欣月的臉龐一下子辣紅了起來,手足無措地揪著雷戰的手臂。
「大嫂,我們也要吃!」團員異口同聲地大叫道。
「我……」夏欣月害羞到連話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我待會兒再幫大家剝。」
「全滾開啦!我老婆剝的葡萄,你們吃個屁!當心我打光你們的牙。」雷戰橫眉豎目地爆出一聲大吼後,一回頭就笑著對嬌妻溫柔地說道:「老婆,餵我。」
「肉麻當有趣!」
「噁心——」
「親下去、親下去!」
團員們又開始鬧哄哄地起哄時,夏欣月則羞得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我去一下洗手間。」她小聲地說道。
「好。早去早回,我會想你的。」雷戰朝她拋了個媚眼,團員們又是一陣大笑。
夏欣月搗著發熱的臉龐,逃之夭夭,可她的唇角卻漾著一朵小小的笑花。
她還是不知道要如何和他們打成一片,但她知道他們都很善良地想將她拉入他們的圈圈裡,這點真的讓她覺得好窩心。
十分鐘後。
夏欣月走回大夥兒身邊,團員們正在乾杯比賽誰能灌下比較大杯的啤酒。
她蒼白著臉色,一語不發地偎在雷戰的身邊。她偎得那麼緊,雷戰皺著眉,低頭一瞧——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雷戰握住她的手,又是一驚。「手怎麼冰得跟鬼一樣,你不舒服嗎?」
「我沒事。」她小聲地說道,眼眶微紅,唇色卻是慘白的。
「沒事才有鬼。走,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沒有不舒服,只是……」
「只是什麼?」雷戰握住她的下顎,不許她的視線游移開來。
夏欣月看著他固執的剛烈表情,她低頭小聲說道:「有個外國人摸我屁股,他以為我是服務生。」那種討厭的感覺讓她緊抓著拳頭,全身仍然在發抖。
「你就乖乖站著讓他摸?你沒給他一巴掌?」他冒火的眼直逼到她面前,低吼出聲。
「我用中文請他自重,可他笑得讓人很不舒服。我瞪他,可他還是一直笑,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沒法子凶到他……」
「不是你的問題,是那個混蛋的錯!告訴我,是哪個外國人摸你?」雷戰臉色一沉,眼裡閃著黯火,拳頭卻已然喀啦作響。
「洗手間出口角落那桌……紅色頭髮的那個外國人……」她用眼尾餘光一掃。
「我知道了。」雷戰白牙一閃,霍然站起身。
團員全都隨著雷戰站起身,目光一致地瞪向那個紅髮男人。
紅髮男子一看到他們的陣仗,急忙低頭喝酒裝出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
雷戰走出隱密的沙發區,蠻橫的眼神一看就是想把人大卸八塊。
「別打架。」夏欣月握住他的手臂,著急地猛搖頭。
「他該得到應有的教訓。」雷戰冷聲說著,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回頭對團員們交代道:「你們全都坐著,我不想鬧出聚眾滋事的罪名。」
雷戰頭也不回地走出沙發區。
「要進警察局,還是找地方私了。」雷戰站在紅髮男子面前,聲音狠、眼神更狠。
「我道歉,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
「就算她不是我的女人,你也沒資格騷擾她。」他光是想到欣月被騷擾時,若是沒人挺身相助,會被欺負得多慘,他就想賞人幾記拳頭。
「我願意過去跟她道歉。」紅髮男人說。
「道歉不夠,我堅持你要得到教訓。要報警告你性騷擾,還是私下一對一解決?」雷戰板著瞼,堅持瞪到對方頭皮發麻。
「私下一對一解決。」紅髮男子勉強說道。他畢竟也是遊客,不想惹上太多麻煩。
雷戰跟PUB借了一間空包廂,簽下了室內破壞全額賠償的書面合約。他用下顎朝包廂一指,紅髮男子灰頭土臉地隨之走入。
夏欣月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可是雷戰一臉兇惡想揍人的表情,她卻看得很清楚。
夏欣月起身,只想衝到他身邊。
「老大打架時,最討厭有人在旁邊礙手礙腳。」鼓手伸手擋住了她。
夏欣月身子一震,她握緊拳頭,就這麼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著包廂門口。
沒錯,她確實是只會礙手礙腳。但,雷戰是公眾人物,能少一分麻煩就少一分阿。
老天保佑雷戰千萬沒事啊。
她會早一點回台灣,不再給他惹任何麻煩了。夏欣月的拳頭緊握,全身不停地顫抖著。
十分鐘之後,紅髮男子鼻青臉腫地從包廂裡滾出來了。
紅髮男人搗著臉,婁著身的背影,讓夏欣月的身子昏眩了下,以為看到了曾經被爸爸打得奪門而出的自己。
她狠狠掐住手臂,提醒自己回到現實。她該擔心的是雷戰!
不顧團員的阻止,夏欣月急奔向前,衝入包廂裡。
「雷戰——」她驚呼出聲,就著微弱的光線尋找著雷戰。
「我在這。」
雷戰從黑暗角落中走了出來,高壯的身影看來比平時更加魁梧。
他的衣領扯開了,露出鋼鐵般的肩頸,黑髮凌亂地披在前額,那雙黑眸仍閃著野蠻的光芒,看起來像是噬血的獸。
「那個沒用的孬種,才挨幾拳就哭天搶地了。」雷戰得意地咧嘴一笑,伸手要摟她。
夏欣月猛打了個冷顫,驟退了好幾步。「你不該打人的……」她不由自主地低語著。
「你說什麼!」雷戰皺起眉,咆哮出聲。
夏欣月明知道他在生氣,但她就是沒法阻止自己的嘴。「打人……不對……」她拚命搖頭,想搖去腦裡那些不好的童年回憶。
雷戰臉色驟然一變,所有笑意全變得嚴凜無比。
「我幫你討回公道,倒算是我多管閒事了!你難道要我姑息養奸嗎?你知道如果不制止那種不尊重女人的傢伙,還有多少女人要倒大楣嗎?」他瞪著她,說話的語氣像從齒縫裡迸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