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進行到尾聲,別說觀看者意猶未盡,連演出者也欲罷不能,整個場地裡迴盪著快速且規律的安可聲浪。
已退回後台的Blue Moon迅速做出決定,預備再表演一支安可曲,回饋歌迷們的熱情。
負責主旋律的吉他手段霆威,撥出一段強勁有力的旋律,Blue Moon重回舞台,那興奮瘋狂的尖叫聲在瞬間響徹雲霄。
藍岳握著麥克風楓唱,操控樂器的夥伴們賣力彈奏,眼看著整場演唱會即將完美落幕,大夥兒的情緒都相當高昂。
然而就在此時,鄰近舞台某一隅的觀眾,突然發出驚駭的呼叫聲,音樂中霎時少了吉他撥弦聲。
Blue Moon察覺到異樣,彼此面面相覷,演唱逐漸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章亞琛走近藍岳,兩人再遲疑地走向那躁動的一角。
這時突然有人大喊!
「快點叫醫護人員來啊!」
聽見這樣,情況確定不妙,杜衡和魏眾傑也離開原本的位置,迅速奔向那一角察看。
「阿威呢?」杜衡發現少了一人。
他們靠近混亂的舞台邊一看,每個人的臉色都刷白了。
那把段霆威慣用的吉他摔了個四分五裂,而他的人則是動也不動躺臥在地上,昏過去了!
「快叫救護車——」
他們個個迅速的下台,驚惶失措的朝工作人員們大嚷,整場表演就結束在這場混亂之中。
*** *** ***
海峽彼岸的鍾昕仍兀自沉浸在低落情緒中。她發覺自己錯估了段霆威的脾氣,沒想到他一去上海,竟連著三天都沒有再打通電話給她!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形。
他們就算有時不能常見面,但幾乎每天都會通電話,而且不曾少於三通以下。
她不是沒有反省,他幫萍萍忙其實也不是什麼無法原諒的事,可她卻失控得勃然大怒,想想段霆威也挺冤的,難怪他要生氣。
思及此,她心裡不禁也著急了,認為自己沒錯的想法愈來愈不那麼篤定,可是礙於面子,遲遲沒有打電話給他。
或許今天是個好機會,晚點趁他們演唱會結束,可以打電話祝賀他們演出成功……
鍾昕估算著時間,心想應該差不多了,來到電話邊徘徊,急著突破兩人間的僵局。
可正當她欲伸手拿話筒時,話機卻早她一步響起,嚇了她一大跳,心跳咚咚咚地如擂鼓。
這個時間……難道是演唱會結束,段霆威打來和她分享喜悅了?!
她忙不迭接聽。「喂?」
『鍾昕嗎?』杜衡那粗獷的嗓音從話筒那端傳過來。
「我是,你是杜衡嗎?」她能分辨得出他們的聲音。
『對……』杜衡才說了個字,鍾昕就丟出一連串的疑問。
「你們演唱會結束了嗎?反應好不好?怎麼不是阿威打來,而是你打來?」
『鍾昕,我跟妳說件事,妳先答應我要鎮定。』話雖如此,杜衡的嗓音卻透著明顯的緊張。
「發生什麼事了?」她意識到不對勁,心裡打了個突,直覺聯想到段霆威。「是阿威嗎?阿威怎麼了?」
『阿威在安可曲的時候摔下舞台,現在正送往醫院。』他沉重地說。
摔下舞台?!
怎麼會這樣?
鍾昕震驚得差點握不住電話。
「嚴……嚴重嗎?」問話的同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竟在發抖。
『不知道,他摔下去後就昏迷了,剛剛救護車已經先走,我們現在正要趕過去。』他換裝的動作比其他人快,所以就由他來負責告知鍾昕這件事。
昏迷?!天哪,那一定很嚴重!
「那、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她慌了手腳,整顆心七上八下的。
『妳要來嗎?』杜衡問道。
「要要要。」她迭聲應,恨不得立刻就能抵達他身邊。
『那妳先聯絡航空公司買最近的機票來上海,我待會兒確定阿威被送去哪間醫院後再通知妳。』杜衡還很理智的向她交代。
「好,我知道了,那麼阿威就先讓你們照顧了,我會盡快趕到的。」鍾昕發覺自己心跳快得不像話。
『我們照顧他是應該的,暫時先這樣,保持聯絡,掰。』杜衡迅速收了線。
鍾昕手忙腳亂要翻找航空公司的電話號碼,腦袋瓜子裡像團複雜糾結的毛線,心口窒悶得快喘不過氣。
摔下舞台還昏迷……她驀然想起前陣子的新聞,悚然一驚。
伍思凱最近在舞台劇的表演中跌下舞台,造成膝蓋韌帶嚴重撕裂傷要動手術治療;齊秦日前在內地舉辦演唱會,和他一同表演的友人也是摔下舞台,而且那一摔就摔掉了性命!
思及此,她的眼淚便再也抑制不住的溢出眼眶。
心中的恐慌讓她明白了自己對他的愛有多深、多濃,若是失去了他,那她該怎麼辦才好?
好後悔!她不該在他出遠門前跟他吵架,說不定他就是因為兩人的不愉快而心神不寧,才會不小心跌下舞台的……
如果這是對她的懲罰,那麼她必須說,已徹底達到了懲戒的效力,讓她心痛得無以復加啊!
難忍揪心煎熬,她刻不容緩的著手進行前往上海的事宜,她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抵達他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要陪他度過!
*** *** ***
由於郝鍾昕得到消息的時間已晚,飛往上海的班機有限,儘管心急如焚,還是不得不拖到了隔天下午才趕到上海。
依照杜衡所告知的地點,她終於抵達段霆威所住的醫院,在電梯口就瞧見了杜衡和藍岳的昂藏身影。
「現在情況怎樣了?」她快步走向他們,人還未到就迫不及待的發問。
「剛睡下,醫生說他有腦震盪現象,頸椎扭傷,左膝關節要安排動手術。」藍岳迎上前說道。
雖然聽起來狀況挺嚴重的,但至少沒有生命危險,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