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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他看她,知道無法使她講話了。

  「回到台北,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他歎息:「我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他當然不知道,但是地也絕對不會講。

  她不相信費婷到他家只為談電影的事。

  「我實在很想拍一部好片,」他忽然又轉了話題說:「以前拍電影是為賺錢,這一次——該為了藝術。」

  他已經決定演了,不是嗎?來問她是多餘的。

  有時候他也口不對心的,尤其與費婷有關的一切。

  「明天答覆他們,我接這套片。」他說。

  她又淡淡的笑起來,自導自演自說自話。

  「告訴我,為什麼辭演新劇?」他問:「因為我?」

  她似笑非笑的望一望他,把臉轉開。

  「不要這樣,好不好?」他終於忍不往:」你非要把我氣炸了才行,是嗎?」

  她又笑一笑,終於說:「我沒有要你來,我也不想回台北,」

  停一停,又說:「我根本就不想演。」

  「心妍一一什麼事說出來,就算判我死刑我都甘心,」他盯著她:「昨天以前你還好好的。」

  「我現在也很好,」她故作輕鬆的:「我去東海大學看同學,我放自己假。」

  」心妍,你吃錯了藥嗎?」他歎息。

  「你隨便說!」她笑。

  「心妍——」他停下來。或者,她真吃錯了藥吧?他不知道!

  心妍被安置在思宇家裡。

  因為她的不妥協,無論思宇說什麼她總是不聽,分明在彆扭卻又擺出若無其事狀,他不放心,所以把她帶回自己家裡。

  辭演的事已成定局,思宇再怎樣努力也挽回不了,不只監製和導演,公司方面也著實很生氣。

  心妍把一切看得太兒戲了。

  事實上,當她決定辭演時,她是抱著兒戲的態度,她什麼都沒想對.只是想一洩心頭之快。

  而且——看見思宇為這事那麼生氣,她認為自己做得對,她

  真的,她完全不後悔。

  在娛樂圈,男男女女都是以事業為重,沒有人肯放棄一次機會,但——心妍唯一例外,真的,誰像她這麼漫不經心,說辭演就辭演?

  而且為的是個不成理由的理由。但是「你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思宇坐在她對面,目不轉睛的望住她。

  已是深夜,他不放過她。

  她圓圓的黑眸停在他臉上,不出聲。

  「你自己喜過晚報,娛樂版頭條新聞,」他攤開雙手說:「你這是自毀前途。」

  她微微一笑,那倔強、任性盡顯出來。

  .「心妍,總有一個原因的,」他抓往地的手,說:「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麼——」

  他是想不出為什麼,他當然不知道她曾找過他,而接電話的是費婷。

  只為了費婷,心妍這麼做——划得來嗎?

  我想回家。」這是她唯一的話。

  「回家之前把原因告訴我。」思宇說:「別人的事我不理,你的事——我不能由你這麼胡來。」

  「我不是說過,我不想拍戲。」她說:「我累了,我要回家。」

  「你立刻可以休息,先告訴我原因。」他說。

  「事情與你無關,你不必知道。」她說。

  「那麼是有原因了?」他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

  「何思字——」

  「先說,為什麼去台中?」他很有耐性。

  「去看同學林芳文。」她說。

  「你從來沒提過這個人,她是誰?」他盯著她。

  「中學同學。」她漠然說。

  「不成理由。你要拍戲,突然就決定去看她?」他說:「一定另有原因。」

  「我——約了人。」她說。

  「誰?一個男孩子?」他盯著她。

  她淡淡的笑。

  「林希文,芳文的哥哥。」她說道:「在美國唸書回來,是華盛頓的政治新同記者,回國當客座教授。」

  「就是昨天深夜送你回家的那個?」他有點酸意。

  心妍呆怔住了,他怎麼知道?房樂太太說的?但那時房東太太已睡覺,完全沒有可能。

  「誰——告訴你的?」她忍不往問。

  「我想知道的事還不容易?」他淡淡一笑:「那傢伙就叫林希文?還是留學生!」

  「我——很小就認識他。」她故意的。

  「很不錯啊!青梅竹馬!」他說。

  「我們約好了去台中看芳文,我有兩年沒見過芳文了。」她聳聳肩。

  「於是戲也不演,弄得天下大亂就走?」他眸中有她不懂的神色,說:「那個林芳文也來免太重要了!」

  「其實——也不全為看芳文,」她呼一口氣:「我和希文約好去日月潭、大貝湖玩。」

  「哦!是嗎?」他嘴角隱有笑意。「我打亂了你們的節目,攪亂了你們的行程,真不好意思。」

  「你自己知道就好,」她盯他一眼:「快送我回去,說不定林希文在到處找我。」

  「他當然在到處成,不但找你,而且花也送到,電話也吵個不停。」他說。

  她皺眉。他怎麼這樣說?

  「房東太太也被他煩死!」思宇又說:「不過他一直在台北找你,完全不知道你去了台中。」

  「你不必套我說話,希文自然知道我去找芳文,他一定是臨時有事,不能去。」她硬著頭皮。

  「是嗎?」思宇作恍然狀。

  兩個人好像在做戲。

  「我不需要向你解釋,也不在意你信不信,」她站起采;「你不送我。我自己也要回去了!

  「你不能走!」他嚴厲一點:「如果這件事完全與我無關,我可以不理,但是——」

  「我保證與你無關。」她立刻說。

  他凝視著她好久,好久,看得她心怯了,把臉轉向一邊,不再與他視線相接。

  「昨天——你在家等我,我不但遲,而百失約。」他自動說出來。

  她不出聲,看他有什麼好解釋。

  而且,她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狀。

  「你為這件事生氣?」他問。

  「昨天我看了兩場電影,又吃晚餐,又聊天,很晚才回家。」她說。

  「我知道,和那什麼林希文。」他說:「可是——心妍,我真的在談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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