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們不會把你未來的娘子嚇跑的。」溫湘一邊佯裝笑臉敷衍,一邊拉著姊姊到旁邊商量了起來。
「我說姊姊,妳瞧這青風真的開竅了,不但說那姑娘美,還說要找她出來,人家還沒娶過門就惦著她、護著她了,看來這月老真是靈哪!」
溫琴也頗有感觸地點頭附和:「瞧他那麼為那個姑娘著想,一定是一見鍾情了,只是不好意思這麼快承認,才會藉故說要還簪子,打算日後再上門提親。」
「那我們可得幫幫忙才行,不然依青風溫吞的性子,不知道得拖上幾年?到時候妳未來的媳婦早就嫁別人去了!」雖然被古青風告誡過不准插手,但溫湘還是唯恐天下不亂地冒出許多歪主意來。
「妳有什麼好主意嗎?」溫琴低聲詢問。
「我是覺得咱們可以先回去,讓青風獨自找人,這樣他也不會感到不好意思,更不會因為找人找太遲而讓那姑娘的紅線給人牽走。」溫湘看準古青風個性老實,強壓著他找姑娘定然不妥,不如就放他自己找。
溫琴想想也有道理,於是她喚來古青風叮囑道:「時候不早了,娘跟你湘姨先回去,你呢,就留下來早些找到那姑娘,這髮簪看起來頗貴的,還是快點還給她比較好。」
為了不讓古青風感到尷尬,溫琴和溫湘決定使出懷柔政策,先放過古青風,然後諍待發展、再另作打算。
「是啊!我們先回去,你就慢慢找,找到了就多聊幾句!」溫湘輕笑了幾聲,只差沒叫古青風把那姑娘帶回家給她們姊妹倆瞧瞧。
「你一定得找到她,說不定那姑娘正焦急著哪!」溫琴忍不住又多叮嚀了幾句。
「我會的,請娘和湘姨放心。」古青風點點頭,親自送兩位長輩出了月老廟,看著她們離去後,他總算是鬆了口氣。
瞧著手裡的簪子,古青風抽出手巾將它包起來,生怕一個不留心就摔壞了。
將髮簪收妥後,他返回月老廟的人群之中,想尋出那張令他記憶深刻的臉孔。
只是……
或許是月老並沒有打算這麼早就讓古青風順利尋得美嬌娘,所以儘管他一再地詢問、搜索,但怎麼也尋不著那有著精明眼眸的姑娘。
「到底上哪兒去了?」
古青風倚著廟宇廊柱,掏出髮簪再度細瞧,圓潤的珍珠有若那姑娘白嫩的肌膚,讓他忍不住伸指輕撫。
輕歎了口氣,古青風握著簪子望向泛起紅霞的天邊,逐漸變暗的天色訴說著今日將逝去的訊息,也讓他的心裡多了抹莫名的惆悵。
「唉……」
聲聲歎息,吐露古青風心裡的無奈,只是他並未能分辨,到底他失望的是沒能盡早將簪子物歸原主,好讓兩人緣盡於止,免得娘親又提姻緣之事,抑或是……
他有了私心嗎?
想再見那雙清亮眸子的主人一眼?
那略帶傲氣與不凡決心的美麗姑娘……
隨著晚霞漸淡、夜色進駐,古青風的歎息聲也被掩埋於日落之後。
看來,今日他是再也遇不上那姑娘了……
*** *** ***
姑娘找不著,但是簪子總是要還的,所以古青風連日來遍尋京裡的鋪子,跑了許多賣珠釵髮簪的店家,並向店主一一詢問這簪子的由來,可卻偏偏沒半個人見過。
連著幾天下來都問不到消息,古青風不急,可他的娘親與湘姨卻急得很,一見著他的面便不停催促,讓古青風連家都回不得,索性躲進曉光王府,尋訪好友宮子齊去。
宮子齊是當今大公主的駙馬,也是與他同期殿試的狀元郎,由於兩人所學嗜好相近,所以自年少起便經常聚在一塊兒吟詩論文、相交甚深,平時他們三五好友總會成群在夜裡賞月或至山中觀景,甚至窩在曉光王府聽宮子齊家的名歌妓碧月吟曲,但是……
不知道今日的曉光王府在忙碌些什麼,自古青風入府後,只見僕役不停地在府裡來來去去,個個忙得團團轉。
「青風,幸虧你來探我!」
等待半晌後,宮子齊帶著一張略顯疲憊的臉孔出現在偏廳,瞧見友人來訪,他苦笑著在桌邊坐下,差人再添上新茶後,才對古青風打了招呼。
「瞧你累的,府裡有什麼問題嗎?」古青風不解地探問。
「你有所不知……」宮子齊歎了聲,啜了口上好清茶後,他瞟向門邊,輕聲道:「露郡王和露郡主兩人今早突然帶著友人登門造訪,說是要聽碧月吟曲,正巧二公主又來探大公主,所以截至剛才為止,我一直都陪著她們在後院涼亭裡聽曲。」
「聽起來真是熱鬧。」古青風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讓一群美人圍繞不是頂好的?」
「不好,因為他們聚在一起時就聊個不停,讓我連個安靜的時刻都沒有。」宮子齊無奈地搖搖頭,反駁古青風的取笑,「再說,露郡王美則美矣,但怎麼說都是個男人,而露郡主和二公主又都是朋友妻,所以就算讓一群美人圍著我,也無啥值得高興的地方吧?」
「不管怎麼說,你跟大公主應該相處得不錯,不是嗎?」古青風聽了宮子齊的抱怨,忍不住笑得更大聲。
「儀君她體諒我得陪著他們一群人湊熱鬧,聽見你來探我,馬上便讓我先離席。」提起愛妻,宮子齊的唇角漾出一抹柔情,其夫妻情深歪百而喻。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古青風知道,要個大男人混在脂粉圈裡,確實不好受。
「辛苦兩個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宮子齊揮揮手,「那應該叫作女難。」
雖然他喜歡美人,但是一整群的美女……恕他無福消受。
「說到這個……」古青風尷尬地笑了笑,「我也算是碰上了女難,所以才會來叨擾你的。」
宮子齊有些詫異地盯著古青風,他記得這個好友向來鮮少與任何姑娘家扯上關係,以往他們上酒樓時,他也總是避開姑娘,怎麼今兒個竟說他遇上女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