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大病初癒耶!一定要這麼折磨他嗎?
「別這麼說嘛!」悅寧嘿嘿地乾笑兩聲,「而且醫生交代過,你醒了之後一定要吃藥。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怎麼吃藥呢?」她放低姿態,軟軟央求道:「多少吃一點,好不好?」
中川野裕望著她半晌,才勉為其難地點頭,「好啦!好啦!省得你囉哩叭嗦的!」
悅寧像伯他反悔似的,連忙端來了桌上的白粥,道:「我用大骨湯熬了很久,可能有點燙,你慢慢吃。」
「嗯。」他接過了碗,淺嘗了一口。
「怎麼樣?味道怎麼樣?」她一臉期待地問。
「零分!」他無情地澆了她一頭冷水。
「零分?』她直嚷道,「有那麼差嗎?」
「小姐,你的粥壓根就糊了,我肯給零分,算是很給你面子了,本來我想給負分的。」他不屑地道。
「我不相信!」悅寧拒絕接受這項事實,她拿起湯匙就要舀一口來嘗味道。
「等一下……」中川野裕喊住了她。
「幹嘛?」悅寧停下了動作。
「這粥裡有我的口水,你還敢吃!不怕被我傳染感冒嗎?」他提醒。
「那個……我……」她本來想說,他的口水她昨晚就吃過了,要傳染早就傳染了,但這話到了口邊,她硬是打住了!
「嗯?」他狐疑地盯著她。
悅寧硬是將話轉了個彎,道:「我是說,我抵抗力強得很,沒那麼容易被你傳染感冒,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是不要吃好了。」
她乖乖地擱下湯匙。
「那這粥要怎麼辦?倒掉嗎?」悅寧蹙眉。
中川野裕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碗裡的殘粥,沒考慮太久,頭一仰,一口將碗裡的粥給喝光了。
「你不是說很難吃嗎?為什麼還一口喝光?」悅寧訝異地道。
「就是因為很難吃,才要一口乾呀!」他臉都皺成了一團了。
「你可以不要吃呀!又沒有人逼你。」她小聲地咕噥道。
他有意無意地瞟她一眼,道:「不管味道好不好,總是你的一番心意,如果我不吃完的話,豈不是顯得我很沒良心?」
她半嗔半怒地賞他一記白眼,跟著遞給他一杯淺琥珀色的飲料,「喏,這個給你,可以沖淡嘴裡的味道。」
「這是什麼?」中川野裕謹慎地問。
不會又是什麼怪東西吧?
「蜂蜜水啦!」她瞪了他一眼,「昨天晚上,我聽你的聲音有些沙啞,特地泡來給你潤喉的。」
「昨天晚上?」他挑挑眉,「怎麼我昨天晚上跟你說過話嗎?為什麼我沒有印象?」
「呃……是你說夢話的時候,我不小心聽到的啦!嘿嘿……」她乾笑。
「那我都說了些什麼樣的夢話?」他進一步地逼問道。
「誰曉得?」悅寧下意識地不想讓他知道,他夢裡淨喊著佳美的名字,「你說
的夢話,每句都含含糊糊的,根本就聽不清楚!」
中川野裕一臉古怪地盯著她瞧,卻不說話,看得悅寧的整顆心都慌了起來。
她不甚自在地起身,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該吃藥了,我……去倒水。」
他拉住了她,「急什麼?我還有話要問你。」
悅寧心下一顫,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你想問什麼?」
「我佔用了你的床一整夜,昨晚你睡在哪裡?」
強烈的心虛籠罩了悅寧,她溜溜的目光東飄西蕩的,就是不敢看向眼前的男人,「自然是睡在書房裡呀!要不然你以為我還能睡在哪裡?」
「真的嗎?」他存疑。
「當然是真的呀!我騙你幹嘛?我有什麼好處?」她強迫自己看著他,力持鎮定,故意露骨地問:「還是你懷疑我,趁著昨晚你病得厲害的時候,爬上你的床,佔你便宜呀?」
「這……」被她這麼一駁,中川野裕著實愣了會兒!
其實他不是擔心自己被她給怎麼了,相反的,他怕自己在半夢半醒問,對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昨晚我有沒有……那個……」他支支吾吾的。
「那個是哪個?」她裝傻。
「我是說……」中川野裕煩躁地抓抓頭髮,「我昨晚除了睡覺之外,還有沒有做過什麼其他的事情?」
「你認為一個發燒到三十九度,只差沒去掉半條命的男人,除了睡覺之外,還有能力做什麼其他的事情嗎?」她若無其事地反問。
「……」中川野裕徹底被問住了。
莫非昨兒個晚上所發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一場「春夢」?畢竟從表面上看起來,確實沒有任何跡象足以證實,他昨晚曾經對她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他身上的衣物仍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床單上也沒有任何歡愛過的痕跡,她更沒有哭哭啼啼地要他負起責任。
即使如此,中川野裕還是很難說服自己,感覺如此真實的一夜,竟只是一場夢境?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她指了指雕花的木門,道:「那我要去廚房倒水,你該吃藥了。」
中川野裕眼神複雜地盯住她不放,只差沒有把她給看出一個洞來,教悅寧心裡七上八下的,但她依舊努力地維持表面的平和,不讓他瞧出任何端倪。
中川野裕從她平靜的神情裡,實在找不到一絲異樣,只得放棄,朝她揮揮手,「算了,你去吧!我沒別的事情了。」
「喔!」她收拾好用過的餐具,緩緩退出房門外。
合上的房門隔離出一個清靜的地界,讓悅寧有了鬆口氣的空檔。
她半靠在牆上,怔怔地跌坐在地上,任憑無措與心慌在她淨白的小臉上,交織出一片對未來的茫然……
第五章
在悅寧的悉心照料之下,中川野裕很快地恢復健康,在家裡休養了兩天,立刻變回了一尾活龍,出門上班去了。
他這廂病養好了,倒換悅寧感到身體不適了,從早上開始,她就覺得頭昏昏的,鼻涕、眼淚直流,喉嚨也痛得半死!
該死!她鐵定是被中川野裕給傳染了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