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繼續向前行駛。
「你今晚有沒有空?我結婚的那位朋友,希望你能去參加晚上的喜宴。」沉默了一會兒,悅寧開口問道。
等了半天,悅寧等不到任何回應,於是她再度將車子停到路邊。
「你去也好,不去也好,總該給我個答案吧!」她都沒跟他發脾氣了,他在跟她使什麼小性子?
中川野裕不高興地瞪著她,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做了個嘴巴拉上拉鏈的手勢。
「回答我的問題不算,你現在可以說話了。」她好尷尬地解除了他不能說話的禁令。
「去呀!為什麼不去?反正我晚上也沒事,去湊湊熱鬧也好!」他酷酷地道。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過來接你。」
第八章
到了晚上,悅寧和中川野裕準時出席喜宴,但或許是因為白天發生的不愉快,兩人都有意和對方賭氣,所以彼此的互動並不多。
當晚的准新人被整得很慘,什麼稀奇古怪的整人招式都出籠了,大家玩到接近凌晨才逐漸敵去。
悅寧喝得爛醉,她那票損友也差不多全倒下,剩下幾個還沒醉倒的,就各自領著自己的伴回家。
中川野裕將悅寧扶到車裡,才猛然想起,他台北的路根本不熱。
早上到悅寧家是公司的司機載他去的,所以詳細的地址,他也不是很清楚,想回頭去找人來問,賓客早就走得差不多了……
「寧子、寧子,你醒醒,我不知道怎麼送你回家,你醒一醒呀!」他輕拍她的臉頰。
「不要吵……」她揮開他,像趕走一隻討厭的蒼蠅,繼續沉沉睡去。
幸好,中川野裕下榻的飯店與這家餐廳只隔了一條街,他還認得路,因此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他只好將她帶回飯店休息,打算等她酒醒再說。
中川野裕將悅寧的車停人了飯店的地下停車場,帶她上了十五樓。
「你要帶我去哪裡呀?我要睡覺……」到了十五樓的走廊,一直被帶著走的悅寧發出抗議的嚶嚀。
「先等一下,房間快到了,你待會兒再睡!」他安撫道。
「不要!」喝醉的悅寧盧得很,她任性地推開他,靠著牆面就這麼坐下,嘴裡還含含糊糊地道:「我不要回房間……我現在就要睡!」
她打了個小哈欠,頭靠著牆面就睡著了,不管中川野裕怎麼叫她,她都沒有反應。
中川野裕目測了下從這裡到房間的距離,嗯……少說也有一百公尺。
他一邊悲歎自己可憐的命運,然後深深地提起一口氣,一把抱起悅寧,快步地往房間邁進。
悅寧的體型雖然纖細,但畢竟該有的都有,加上人又長得高,體重自然不會太輕,中川野裕抱著她狂奔百多公尺,不能說不吃力。
好不容易進了房間,中川野裕的體能也快到極限。終於,他將她放倒在床上,以為可以鬆一口氣時,不料競被她往下的力量一扯——
兩人就這麼一塊兒跌入了床鋪!
他想撐起自己的身軀,但有心無力,只能微微分開兩人的距離。
此時悅寧已經鬆開了他的頸項,逕自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甜甜地睡去。
中川野裕盯著她的玉顏,有一抹怪異的熟悉感從心頭竄起,然後——
他吻住了她。
*** *** ***
唇瓣感覺麻麻的、癢癢的,像有什麼東西在咬她似的,讓悅寧睡得很不安穩,她想張開眼睛看清楚,到底是誰在打擾她睡覺,眼皮卻好沉、好沉。
強烈的男性氣息,一舉侵入了她的口腔,放肆又霸道地逗弄她的粉舌,不論她如何閃避,都躲不開對方的糾纏!
對方的吻愈來愈煽情、挑逗,處心積慮的勾引,不是半醉半醒的悅寧可以招架得住的,原本就不清醒的神智,變得更加的迷亂,藏在心底的熱情,一點一滴地被誘發出來……
漸漸地,她的抗拒變得微弱,甚至不由主地回應著。
好熟悉的感覺!她模糊地想。似乎在某個地方、某個人也曾經讓她有過這種情不自禁的感覺……
中川野裕!
突然這個名字闖進悅寧的腦海,她立刻醒了——
睜開眼的瞬間,她看見自己的身上確實壓著一個男人:心裡一慌,也不知打哪兒的力氣,雙手使勁一推,成功將男人推倒在地。
「你是誰?你想幹嘛?」悅寧第一時間低頭檢視自己的衣裝,竟發現胸前的鈕扣開了兩顆:心神大亂地拉攏了領口,神情驚恐地朝地上的男子怒問。
跌坐在地的中川野裕吃痛地搗住後腦,似乎是在被悅寧推倒時,一時不甚,撞到身後的牆面。
「痛死我了!」他不悅地吼道:「你醉糊塗了是不是?這麼大力推我!」
「中川野裕?怎麼會是你?」
「廢話!」他火大地抬頭瞪她,「不是我,難道是鬼呀?」
悅寧這才看清楚了他的衣著,爆出一聲驚吼:「啊——」
他襯衫上的一排鈕扣全開了,露出了大半片古銅色的健壯胸膛,兩顆暗紅葡萄乾還若隱若現的!
她背過身去,搗住了眼睛。
「你亂叫什麼?」中川野裕的耳門被她突來的亂喊,轟得嗡嗡作響。
「你……你的鈕扣全開了!」她還是沒轉過來,只騰出右手尷尬地指了指。
中川野裕覺得好笑,「你自己解的,怕什麼?」
「我解的?我解的?我解的?」悅寧回過頭,激動地重複了三次同樣的問句,一次比一次大聲。
「你還懷疑呀?」他沒好氣地白她一眼,低頭扣上鈕扣。
悅寧看他的樣子不像說謊,難道真的是自己酒醉亂性,想對他「那個」?
應該不會吧……她有那麼飢渴嗎?
悅寧努力地回想喜宴之後發生的事,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宿醉造成的頭痛,偏偏選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來湊熱鬧。
頭好痛喔!
「你有沒有什麼好解釋?」他已經整理好衣裝,坐在床沿,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