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都什麼年代了,你的觀念太老舊。」
「是嗎?那你自己選擇的婚姻又如何?如果順利的話,你也不必再回到法國了。」忍不住,丹唐出言諷刺女兒。
艾達表情一僵,但為了兒子,隨即又鼓起勇氣道:「但盧卡斯不一樣,他是個很有擔當的男人,要不然你也不會要他接下公司不是嗎?」她回了一記高明的回馬槍。「我愛他,所以也會尊重他的決定。」
「難道我會害他?」
「當然不會,但倘若你執意要按照你的希望來做,最後只會失去他而已。」說完,艾達也跟著上樓。
只剩下丹唐一人留在正廳內。
他思考了一會兒後,仍執意要照著自己的想法,只因他相信他的決定才是對的!
*** *** ***
周子傑清楚外公不喜歡李秀儀,因此他每天都帶著她去巴黎市區逛。
但這天早上,周子傑卻因為前天玩得太瘋,賴著不比同下床。
李秀儀心想,自己來到這好幾天了,卻一直沒有機會看清楚這宅院的全貌,因此便靜靜離開房間下樓,來到前院。
說是前院,其實跟一座花園沒什麼差別,佔地很大、很廣。
看來她交往的對象,還真是個不得了的傢伙。
可說也奇怪,對於眼前所看見的富麗堂皇,她沒有任何喜悅的感覺,就好似在她面前的皆是幻影,」點真實感也沒有。
她愛的是周子傑這個人,即便他身無恆產,她仍會愛他。
噠噠——
突然間,一陣馬蹄聲引起李秀儀的注意,她往聲音的來源一看,看見丹唐·普尼契爾坐在馬背上,英姿煥發地朝著自己這邊過來,身旁還跟著一個英俊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見到李秀儀,立刻熱情道早:「你一定就是那個讓我外甥神魂顛倒的女孩子,對不對?你好,我是艾菲爾,盧卡斯的舅舅,這幾天出差,昨夜回來晚了,因此沒跟你們見到面。」
「艾菲爾舅舅你好,我是克萊兒。」艾菲爾爽朗的笑容與神似周子傑的眼眸,立刻讓李秀儀有了好感。
「叫我艾菲爾就好。爸,你先跟克萊兒聊天,我把馬牽回馬房去。」還不曉得那天發生什麼事情的艾菲爾開心的說。
丹唐也不是小氣的人,來者是客,仍是會禮貌招呼。於是他翻身下馬,送兒子把馬牽走。
「普尼契爾先生,昨晚睡得好嗎?」她仍以英文問。
「還好。」丹唐冷硬地用法文回答。
李秀儀學過一點法文,簡單的句子還聽得懂。「我睡得很好呢!你們這裡不悶,空氣又清新,我每天晚上都睡得很舒服。」
「說那麼多也沒用,你還是得回台灣,我不會讓你嫁給盧卡斯的。」這句話為了有效果,他故意用英文說。
李秀儀聽了,神情略顯驚訝。「普尼契爾先生,原來您會說英文啊?那就好溝通了。」
「哼,真沒看過像你如此不知羞的人,我都下了逐客令,你還想裝聽不懂嗎?」丹唐氣得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
李秀儀連忙跟上他的腳步。「可是邀請我來做客的是盧卡斯啊!我當然得尊重他,他不讓我走,我就不能走。」
「你!」除了當年艾達堅決非嫁給那個台灣男人,違逆過他之外,從沒有人敢忤逆他。
「在來這裡之前,盧卡斯跟我說了許多有關您的事情,他說您當年深愛著您的妻子,也曾為了她與家人反目,但最後事實證明您的眼光沒錯。
雖然您的妻子沒有家世背景,卻是一個很溫柔,很會持家的好女人,讓您無後顧之憂地在商場上打拚。既然您可以為了愛情而不顧一切,為什麼卻不准盧卡斯選擇他喜歡的人呢?」
「你以為他真愛你?這五年來,他在這裡所交的女朋友就超過十個,難道你以為他會真愛你一個人?」不管如何,他仍要堅持到底。
李秀儀聽了是有絲絲心痛,不過那都是過去式,若還在意,就顯得自己很無聊。
「我知道您不太喜歡我,但又何必那麼排斥我呢?」說到此,她的眼神摻了一抹淡淡的憂傷。「說不定將來我會跟盧卡斯分手,您又何必為了我這個外人破壞你們的感情?」
原本別過頭的丹唐聽見這席話,轉頭直視李秀儀的臉龐。
以往每個跟盧卡斯交往的女子,哪一個不是費盡心思想嫁入普尼契爾家族,但通常無須他出馬,盧卡斯就聰明的甩了她們。
但眼前這個女孩卻似乎不太留戀,是想以退為進嗎?
「我跟您老實說,但請您不要告訴盧卡斯。打從知道他是『Rose』的總裁後,我就想過我們將來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大,因為我們的背景實在相差懸殊。
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女人,希望有個平淡的婚姻。丈夫下了班之後,能讓他有一頓熱騰騰的晚餐可吃;他累了能幫他按摩抒解壓力;他徬徨時,能待在他身邊給他信心……
其實,我要的只有這麼多,而盧卡斯卻遠遠超乎我的想像,他太完美了,完美到讓我有一點不敢將他佔為己有……唉,我在說什麼啊?您聽聽就算了!」
霎時,丹唐心中有些許感動,沒想到眼前的女孩,竟跟自己的妻子同樣,只有如此微小的希望而已。
他也曾期望讓她有最好的享受,可最後她等不及就已經先病死,為此,他懊悔不已,並終生不再娶。
「哼,盧卡斯很優秀,放棄他是你的損失……」等等,他在說什麼?他不是應該強烈要求她,必須和盧卡斯分手嗎?
好在這段話他是用法文說,看見李秀儀一臉疑惑的表情,他知道她聽不懂。
「普尼契爾先生,您餓了嗎?要不要我弄早餐給您吃?您吃過中式早餐嗎?」李秀儀淡淡揚笑,親切地問。
丹唐原想說不用,家裡還有廚子,但聽見是中式早餐,向來喜歡新鮮事物的他,終於也忍不住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