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她留在飯店洗澡,用著他的沐浴乳,現在她身上也有他的味道了,他喜歡。
「那傻女人,我陪你加班,晚上到我那裡。」
依偎在他懷裡,傾聽他規律有力的心跳聲,李秀儀唇微微揚起。「不行啦……已經連著兩天穿同樣的衣服,我今天一定得回去換衣服。」
「我陪你回去拿。」
「我家離你飯店太遠,一來一往太浪費時間,要不要……到我家過夜?」頭次,她鼓起勇氣,主動邀請一個男人到家裡,就算是前男友,也不曾有這殊榮。
聞言,周子傑一頓。李秀儀瞬間察覺他的猶豫,她想,若這次被他拒絕了,她絕不會再有勇氣提出下一次邀約。此刻,她內心如擂鼓般的震盪、期待著。
他卻淡漠回道:「不用了,我習慣住飯店。」
他喜歡跟女方保持對等的關係,不會帶女方回家,也不會隨便到女方家裡,免得讓人有所誤會。
他是喜歡著李秀儀沒錯,但尚未到深愛的地步,過陣子,他勢必得回法國,因此一切都是未知數。
「那……十二點準時送我回家?」她又退讓。
「……好。」他也退讓。
突然,有新郵件寄送到電腦的聲音,提醒了李秀儀,還有公事等著她,她連忙離開周子傑的懷抱,坐到辦公桌前。
開了信件,她立刻皺眉頭。
「真是的,又給我寫法文!寫英文是會怎樣啊?」她只會幾句簡單的法文,公司懂法文的人員也下班了,太複雜的她不懂,真是刁難她。
「我看看。」周子傑站在李秀儀身後,瞄了一眼,馬上問:「你們跟法國的『Bonbon』有合作?」
「Bonbon」跟他的「Rose」,一直是歐洲的兩大服裝巨頭,總是在各大服裝展示會場上互別苗頭。
最近「Rose」總是壓過「Bonbon」的光芒,害得「Bonbon」不得不趕快開發海外市場。而國際化的「璀璨經紀公司」,自然是他們的第一合作對象。
其實他這趟回來,也是有意要跟齊飛揚談合作案,不過被他婉拒,因為他們已有合作公司,沒想到就是「Bonbon」。
「是啊,老闆有意將模特兒推上國際舞台,第一站就是法國。」
「為何不找『Rose』合作?」
「是對方主動找上我們,誠意也夠,我們想說就試試吧!他們不好嗎?」李秀儀謹慎地問。
「不是不好,就照你說的,試試看也好。這封Mail是說,你們這次在八月要走秀的所有服飾,都將由法國空運來台,而且是由他們首席設計師Lebrun所設計……」念到這裡,周子傑突然停住。「拜託!Lebrun已經被『Rose』挖走了,他們是騙你的!」
「你怎麼知道?」睜著圓眼,李秀儀很好奇這消息來源。
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溜嘴,周子傑急忙圓謊。「好歹我在法國也接過幾場秀,這些八卦偶爾也是會聽到幾則。這件消息是有內部人士透露給我的,Lebrun會在七月結束跟『Bonbon』的合作關係,轉戰到『Rose』,而他所設計的衣服,早在今年三月全曝光過了。所以,八月的衣服根本不會是他設計的。」
「這樣啊,那我得跟老闆報備一聲。」她緊張地說。
「如果你們還堅持跟『Bonbon』合作,就得小心點,他們會在這種事情上欺騙你們,不保證接下來情況不會重演,他們前陣子換了總裁,有些作風跟以往不同了,小心點。」他又多叮嚀幾句。
「會的,看來你真瞭解歐洲市場。」
他現在就靠這賺錢,不瞭解怎成。「還好,並不是真的很熟。來吧,我繼續念下去……」
「好。」感覺周子傑有事瞞著自己,不過如果他不願說,她也不會強逼。
聽著周子傑的聲音,李秀儀突然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如此,她也不必去想未來的事情了。
發覺李秀儀突然握住自己的手,周子傑笑問:「怎麼了?」
沒想到才經過一晚,自己就看見了這麼多面的李秀儀,嚴肅的、正經八百的、可愛的、迷糊的,每一面都有獨特風情,讓他目不轉睛。
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握住周子傑的手,李秀儀連忙想收回,周子傑卻不讓她收。
「這樣很好。」
「盧卡斯……」
「叫我子傑。」
「子傑,我們……交往的事情,能不能先別讓其它人知道?」交往這兩個字她說得有些心虛。
「為什麼?」他不管跟誰來往從不隱瞞。
「我想低調一點,好不好啦?好不好嘛?」
周子傑被她ㄋㄞ得投降了。「好,全依你。」
「你真好。」
之後,他繼續幫她解釋信件內容。
兩人手心交握著,感受著從周子傑手上傳來的厚實感觸,她微微地笑。
其實像這樣兩個人在一塊,就算都不說話,她也覺得十分幸福了。
*** *** ***
老闆答應要簽下周琪芸,李秀儀便連忙跟她簽合約。由於周琪芸已經五年沒有走秀,所以仍然要做短暫的密集訓練。
這是在周琪芸意料中之事,她不會很驚訝,若「璀璨」不簽她,她才會意外。讓她吃驚的是,她竟然一大早在自家門口看見大哥的身影?!
「你怎麼還在這裡?!」照理說,她大哥現在應該已經在法國,坐在辦公室前看公文才對啊!
周子傑微微一笑,摘下墨鏡,逕自走入妹妹租下的小公寓裡頭。
「向來住習慣大房子的你,住這麼小的房子不委屈嗎?」他不答反問。
「哪會,小也有小的可愛溫馨啊。既然我都要自立更生了,當然要能省則省。」她也二十三了,懂得要為自己的將來打算。
「看來被齊飛揚甩了後,你真的有點長大了。」
「廢話——」咦?不對,現在是自己要問他問題吧!「哥,你還沒回答我,怎麼人還在台灣?外公不是催得緊?」